宁贺氏忙道:“殿下公务繁忙,不妨事的,只是人命关天,还请殿下快些进府瞧着些。”
王府前有管事小步跑来,凑在杨彦跟前说了几句,杨彦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了宁珞,笑了笑道:“夫人先请回吧,有事我会遣人回禀,萱儿是我的人,怀的又是我的孩儿,说什么我也不能让她受委屈的,请夫人放心。”
说完他也不再寒暄,抬腿就走,宁成氏见他连眼风都没扫过自己一眼,心里凉了半截,正要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哀求,却被秦湘兰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瑞王殿下请留步。”宁珞在他身后高声叫道。
杨彦的脚步一顿。
宁珞紧走几步到了他的跟前,躬身行礼,语声低柔而谦和:“瑞王殿下温雅端方,在朝野素有美名,家姐心慕王爷,痴情一片,如今遭此意外,还请王爷开恩,全力施救。”
杨彦的目光掠过她的发梢,落在了不远处的景昀身上,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挑衅的笑意,旋即一派含情脉脉地看向宁珞,压低了声音神情暧昧:“珞妹,你若求我,我必定是有求必应的。”
“那还请殿下让我府上的金大夫进去问诊,他精通金针刺穴,又曾是陛下的御医,必定能为殿下分忧。”宁珞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
杨彦瞟了金大夫一眼,没有应声。
“难道说,赵黛云在王府里,比你说的话还要管用吗?”宁珞嘲讽了一句。
“内宅之事,自然由妇人做主,”杨彦面不改色道,“既然珞妹开口,我便应了,只是珞妹要知道欠了我这一份人情。”
宁珞恨得牙痒痒的,这他的小妾、他的孩子,他居然还如此厚颜无耻问她讨人情。“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事急从权,还望王爷速速救人。”
金大夫被杨彦带入府内了,宁成氏也被劝着回府等消息去了,景昀和宁珞两人坐在马车内往定云侯府而去,宁珞在车厢中心神不宁地想了好一会儿,恍惚间抬起头来,才撞进景昀幽深的眸子里。
宁珞随手便抓过了他腰上的香包,一圈圈地把玩起上面的穗子来。
景昀的目光渐渐柔和,轻声道:“原来你还擅女红,我还以为你只会琴棋书画,不屑做这俗人之事。”
其实这香包的绣工并不精细,几个婢女绣得也比她的好,宁珞抿着唇,眼中的笑意一闪即逝,怅然道:“宁萱最擅女红,想必为杨彦绣了不少,只可惜一番情意付诸东流,还要平白搭上一条性命。”
景昀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劝道:“祸福相倚,这生死之间走过一遭,对她说不定是件好事。”
“是啊,但愿经过此事她能看透身边人,不要再心存侥幸了。”宁珞轻叹道,仰起脸来凝视着他,“不说她了,景大哥,刚才……我让你受委屈了。”
景昀的脸色沉肃,眼眸低垂着,让人看不清喜怒。
宁珞心中惴惴,替他整了整衣襟,将那香包的坠子梳理整齐了,柔声道:“那什么人情都是我虚应他的,他要是敢这么不要脸,我也不要脸给他看,叫上二婶娘到酒楼里去使人说个快板,把他们夫妻二人不顾妾室和子嗣性命的事情来说上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