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珞心中顿时一宽,挣扎着道:“药……”
绿竹慌忙抢上前去,扶着宁珞喂了一帖药剂,宁珞强忍着胸口泛上来的恶心,硬着头皮把药灌了下去。
这秋老虎的天气,她强迫自己整个人都捂进了那一床厚厚的被子里想要发汗,却还一直瑟瑟发抖。
幸好到了晚上的时候,定云侯府派人过来询问,还带来了一位金针刺穴的大夫,这双管齐下,病情终于被控制住了。
只是这一场病到底让她瘦了好多,原本便不丰腴的身子看上去越发纤弱了,底下的人伺候得愈发小心翼翼,连个“猫”字都不敢和她提起。
宁珞也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雪团了,现在再伤心劳神,倒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且把这一笔账记在心底,终有一日,她会替雪团报仇的。
这一日,定云侯府的金大夫又过来了,替她带来了熬好的药膳,又取出药箱准备扎针,宁珞这两日被扎得一见那金针就心里犯怵,忍不住道:“金大夫,我觉得身上好多了,要么今日就光吃药不扎针了吧?”
金大夫瞧着她直乐:“九姑娘,我倒是愿意偷个懒,只是世子爷知道了只怕要不答应。”
宁珞的脸一红,小声道:“他又不在,知道些什么。”
“哪能不知道呢,”金大夫笑着道,“我回去那是事无巨细都要问上一遍的,就连九姑娘今日掉了几根头发都要我说个清楚,要不是这金针还要替九姑娘扎上一扎,只怕就被他给收走放在枕下珍藏了。”
“他……他成日里就这么闲嘛……”宁珞声若蚊蝇地嘟囔着。
“我看世子不是闲,是把九姑娘放在心尖尖上了吧。”金大夫感慨了一声,“来,老夫可万万不敢偷懒的。”
宁珞心里甜滋滋的,乖乖地让金大夫扎了金针,又喝了药膳,末了她想起了什么问道:“景大哥也会金针,是和你学的吗?”
“是啊,我可算知道他为什么要学了。”金大夫一边收拾一边道。
“为什么?”
“学了可以替九姑娘治病啊,等九姑娘过了门,就不需要老夫了。”金大夫调侃着叮嘱,“这几日九姑娘多下床走动走动,这样能好得快些。”
窗外红枫一团一团的好似烈焰一般,偶有南飞的大雁划空而过,天高云淡,让人心旷神怡。
这些天宁珞一直呆在屋内,院子里都很少走动,深怕加重了病情,今日眼看着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她便遵从医嘱,一路出了听云轩往宁国公府中庭的花园走去。
花园中小桥流水甚是雅致,种在藏书阁旁的一排木樨花开了,清香扑面。
宁珞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折了一支,小黄花密密地开着,看着煞是喜人。
“姑娘,不如我们采些花去做桂花糖吧?”绿竹兴致勃勃地道。
宁珞正有此意,这几日一直吃药,进食也很清淡,嘴里面都是那道苦味,迫不及待地想尝些好吃的。
几名婢女得了应允便立刻行动了起来,宁珞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瞧着,还不时指点一番哪里枝头的桂花开得多开得盛。
大伙儿嘻嘻哈哈地正热闹着呢,有几个人从小径的那头走了过来,打头的正是宁成氏,眉眼笑得跟那弥勒佛似的。绿竹一见,立刻领着人躬身叫了一声“二夫人”。
“哎呦这不是珞儿嘛,”二夫人急切地朝着宁珞走了两步却又矜持停住了,“今儿个看上去气色不错,是不是也听说了萱儿的喜事了?”
宁珞有些莫名:“七姐姐有什么喜事?”
“咱们这可算是苦尽甘来啦,瑞王殿下上门提亲了,说是要纳萱儿为夫人,以后萱儿可是皇家的人了,这还不是天大的喜事吗!”宁成氏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身后跟的奴仆赶紧又一叠声地恭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