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来放在嘴边,顿时,一阵幽然的乐声响了起来。
宁珞楞了一下,她只知道景昀文武双全、用兵如神,却不知道他居然也通音律。皎洁的月光下,景昀傲然而立的身影被拉长了,衣袂飘飘仿如有着万种柔情,而那微侧的脸庞勾勒出了深邃的线条……
胸口处骤然传来了一下下的擂鼓声,宁珞按了按胸口,勉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连景昀最意气风发的模样她都见过,怎么区区一个侧影就乱了章法。现如今景昀就把她当成一个不谙人事的小妹妹,她可不能随意就动了心了。
宁珞在心里告诫了自己几句,这才凝神细听,景昀吹的是一首不常听见的江南小调,小时候她时常听母亲在耳边唱过,她刚想卖弄一把跟着哼唱,还没发出声来喉咙便被堵了:箫声忽而一变,转成了她没听过的调子,转音间十分生硬。
这样反复了好几次,好像是有人从几处生搬硬凑了过来成了这首曲子。
“你吹的这是什么啊……”宁珞存心的卖弄又失败了,不由得有点恼火。
景昀收了萧,淡淡地回了一句:“你不懂。”
“又没见你教我,我自然不懂。”宁珞没好气地道。
景昀终于拿正眼瞧了瞧她:“脾气倒是不小,是嫌我扰了你的清净吗?以后你在我不来就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宁珞有点急了,这怎么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最糟糕的是,明明在别人面前她都游刃有余,可面对景昀,她好像总是控制不住这个年方十四的宁珞的小脾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随机抽送五个红包,本章下留言的妹子们都有机会,\(^o^)/~耐你们!
☆、第10章
翌日一早,宁珞是被一阵猫叫声吵醒的,昨晚太晚睡了,这一觉居然睡到了大天亮。
抱着雪团亲热了一阵,宁珞这才起来,等梳洗完毕,赵黛云已经在前厅候着了,还是一袭白裙,发髻上只插了一枚垂银丝羊脂白玉簪子,一身素净地背光站在那里,正在打量着墙上挂的一副松下问童图。
她比宁珞大了一岁,身姿已经玲珑有致,光看背影,那腰身纤细婀娜,飘然出尘,倒是和宁珞从前有那么几分神似,只是她一转过身来,那明艳亮丽的五官顿时将这白裙比成了一块白布。
从前的赵黛云最喜明艳之色,和她张扬任性的性格相称的很,也真是难为了她,在瑞王府顶着侧妃的头衔这么多年,一直屈居第二。
“这猫现在才有几分乖觉的模样,不然我可真担心它发起疯来会伤了你。”她盯着宁珞怀里的雪团一脸的担忧。
宁珞佯作生气地拍了一下雪团的后背:“坏家伙,还不赶紧和赵姐姐说对不住。”
雪团连猫眼都没睁开,“喵”地叫了一声,不屑地将脸一转。
赵黛云笑了笑:“畜生这东西和人不一样,太宠了也不行,到时候反倒爬到主人的头上来了,听说江南有家富户,也是养了一只奇形怪状的狗,宠得很,结果那畜生发起疯来把主人的婴儿咬了,最后将它活活打死才从它嘴里抢了下来,真是罪过。”
宁珞心里一凛,雪团转过头来,呲着牙冲着赵黛云叫了一声,赵黛云半掩着嘴轻呼了一声,一脸的害怕。
“去,玩你的去吧,别在这里碍姐姐的眼。”宁珞将雪团往窗坎上一放,她不信那个可以活生生杖毙宫人的赵侧妃会有什么惧怕之意,可她也不能再让赵黛云把心思放在雪团身上了,要不然只怕要冒出什么阴狠的主意来报复昨晚的一抓之仇。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起用了早膳,眼看着已经过了辰时,赵黛云便告辞准备回城。
宁珞将她送到别院大门,临别前赵黛云关切地问:“妹妹准备何时回书院?书院一年一度的赏花会就要开了,你错过了那便太可惜了。”
这琼华书院的赏花会是京城文人墨客的一大盛事,届时儒林泰斗、皇家子弟、王公贵族都会到场,更有京城名媛贵妇盛装出席,端得是争妍斗艳。对于书院女子堂的学员来说,这赏花会堪比春闱秋试,有资格参加便是幸事,若是能在那一日崭露头角,便是此女一生都可以骄傲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