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在郑柏飞的指点下,加上余洋的宣传运作,成桐虽然并没有一炮而红,但在际安市的画圈中也算是小有名气,收入和从前相比更是天壤之别。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上台指控郑柏飞,把自己描述成了被郑柏飞剥削的签约画家,辛苦创作却被抽大量佣金,以至于一开始几年连吃饭都成问题,饿到胃出血去看医生还是朋友周济了医药费,老家父母为了培养他至今还在住着破房子……
周彤雨没有出现,而是录了一段视频,视频里的她看上去很难过,眼中含泪,语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语焉不详的话,说是被郑柏飞耽误了青春,现在郑柏飞又有了新目标,她只想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再也不想品尝孤枕难眠的滋味了。
这段视频不知道是周彤雨自愿录制还是被偷摄的,如果是自愿的,那人心真的太可怕了。
直播被迫中断,成桐当众要求和非画廊解约,并在众多美术界的评委会成员面前,污蔑简宓的作品经过了郑柏飞的大幅润色,根本当不起最佳新人这个奖项。
这么一盆脏水泼下来,还是在这样高规格的公众场合,郑柏飞要是与他辩论,一下子也辨不清楚,还失了身份;可置之不理,对郑柏飞名誉的伤害简直就是致命。
郑柏飞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手中那束求爱的红玫瑰一下子成了全场的笑话。
简宓当时就急了,那是她这辈子最尊敬的人,带着她走过了人生的最低谷,更指引她向着艺术的巅峰迈进,她怎么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郑柏飞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
她用力地夺过郑柏飞手里的红玫瑰,不顾台下众人非议的目光,张开双臂抱住了郑柏飞。
“柏飞,”这是简宓第一次叫这个名字叫得如此顺畅,“收到这束花,是我今天最大的惊喜,不管发生了什么,今后的人生,有你在身旁一起面对,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
她的语声清朗,在颁奖会场上响起。
全场沉默了足足有几秒,主持人尴尬地率先鼓了几下掌:“这个,恭喜恭喜,不管怎么样,都先要恭喜郑柏飞老师心想事成,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郑柏飞却没有半分喜色,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简宓脸上。
底下掌声稀稀拉拉地响了几声,有几个保安在组委会的示意下上台要将成桐请下去,成桐当然不肯,推拉了几下,大叫了起来:“可笑,郑柏飞现在难道可以掌控美术展了吗?连说真话的都容不下了?你当然要抓着郑老师不放了,毕竟你们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以前你是怎么拒绝他的,去画廊随便找谁一问就知道。怎么得了个奖就转了性了,这里面的猫腻谁都能看得出来。”
“你这种跳梁小丑,当然不懂男女之间相处的诀窍,”简宓朝着成桐挑衅地抬了抬下吧,轻蔑地笑了起来,“女孩子要是三言两语就让人追上了,那岂不是少了很多恋爱的乐趣?我和柏飞因为艺术结缘,有共同的爱好和追求,崇拜他、恋慕他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对于你用这种莫须有的言语来诋毁柏飞,我觉得非常好笑,柏飞的情感很专一,也很清白,而你说的奴役剥削签约画家,更是空口白话,现在早就不是从前了,有证据的话只怕你早就去法院起诉了,而不会跑到这里来想要用舆论在肆意侮辱柏飞。至于授予我的这个最佳新人奖,我非常意外各位评委老师对我的肯定,欣喜之余其实也有些惶恐,深怕自己配不上这个奖项,但如果今天你说我的作品有猫腻,这不仅是侮辱了我和柏飞,更是侮辱了评委老师们的火眼金睛,诸位老师,我愿意将这新人奖暂时留存在美术馆,请你们对我的作品进行再次鉴定,我愿意亲自向各位老师介绍这件作品的成因,还有从一稿到最后定稿到创意变迁,甚至如果老师们需要,我可以再次作画作证。华夏美术展是国内外最具有影响力的美术盛会,我们谁都不会允许这个展会变成一个笑话。”
她侃侃而言,把成桐的谎言一一驳斥。
成桐显然策划这次事情良久,当然不会轻易放手,两人唇枪舌剑地在上面吵了起来。
评委会中也分为两派,各执一词,对成桐提出的关于郑柏飞和非画廊的纠纷以及郑柏飞的私德问题,评委会当然无权置喙,然而对简宓参选作品的真伪,他们最后采纳了简宓的意见,将简宓的获奖作品进行二次评定,期间会有可能让简宓亲自作画,以保证美术展获奖作品的严肃性。
简宓一边回想着那时的混乱一边下了出租,刚好接到了余洋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