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浅蓝色的小花和梦中的一模一样,此刻却没有梦中那种亲切温馨的感觉,看上去十分碍眼。
郑柏飞重新上了车,开上了高架疾驰而去。霍南邶跟得有些顺手了,不紧不慢地辍在他身后,一直开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到了机场。
霍南邶顿时精神了起来,又是花又是机场,看起来是来接人的,接的还很有可能是个女人,说不定这趟跟踪能有意外之喜,拍到几张郑柏飞脚踏两条船的照片,给简宓瞧瞧,她这个感情很好的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到达大厅人来人往,郑柏飞等在出口处,不一会儿便有一拨到达的旅客出来了。摩肩接踵的人群中,霍南邶一眼就看见了简宓,她显然精心打扮过了,微卷的栗色长发柔顺地披在双肩,一件白色中袖小礼服将她的腰部衬托得不盈一握,微微朵开了的裙摆好像一朵洁白的睡莲……
郑柏飞送上了绣球花,简宓抱在胸口又惊又喜,粉蓝色的小花映着她姣好白皙的脸庞,有种说不出的雅致,仰起脸来和郑柏飞说着些什么。
一阵刺痛从脑中闪过。
霍南邶强忍着,自虐般地盯着那两个般配的身影。
隔着嘈杂的人群,听不清楚他们俩在说什么,只看见郑柏飞从拎着袋子中取出了一块三角状的小蛋糕,底下是精美的托纸,黄白相间的蛋糕上是切成颗粒的芒果。
简宓把绣球花夹在臂弯,一边走一边用小勺子咬了一勺,黄色的芒果粒送入了口中,唇上顿时沾上了几点果酱汁;简宓轻呼了一声,粉色的舌尖舔了舔,唇瓣立刻蕴上了一层亮泽的水光,平添了几分诱惑……
这场景是如此得熟悉,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了?
剧痛瞬间袭来,霍南邶□□了一声,捂住了后脑,眼前一阵发黑,有那么几秒钟,他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一个机场清洁工扶着他的手臂,操着一口带着方言的普通话问:“先生,你还好吧?我看你脸色不对,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
他的手脚绵软,不得不就着那清洁工的手在旁边坐了下来,再朝着四周梭巡了片刻,简宓和郑柏飞已经不在了。
后脑一抽一抽的疼痛依然如影随形,然而他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自从出院后,他头疼的症状好了很多,最近却频频发作,一次是看到简宓和夏瑾生对舞的照片,一次是看到简宓画廊的少女图,最后一次最严重的就是今天。
这三次,都和简宓有关。
梦中的绣球花和人影。
醒来后若有所失的憋闷。
还有遇见简宓后吕亟和下属略带奇怪的表现、郑柏飞的问话……
所有的蛛丝马迹都串联在一起,让他不得不怀疑,他可能失去一段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记忆,而简宓,很可能就是那段记忆的关键所在。
他取出手机,拨通了贺卫澜的号码。
“到了北都还记挂着我,是不是暗恋我啊?”贺卫澜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顺便把他上次的调侃扔了回来。
“贺卫澜,”霍南邶咬了咬牙,把手按在了后脑急促地喘息着,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点疼痛的症状,“你老实说,我住院的时候你对我做了什么?”
贺卫澜那头一下子没了声息。
“我……向来把你当做最信任的死党……”他的声音依然因为疼痛而颤抖,“你要是敢有什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