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竞买人的精心保护,壁画上的图形、着色都还很精美,喜好研究古代美术和历史的收藏家们能从中感受到千年之前的文化,底价定在一百二十万。”拍卖师的声音带着诱惑,同时大屏幕上的放大的细节图在眼前一闪而过,那是一幅幅图腾,带着古老的印记,似兽非兽,和简宓画的那几张画,有那么一点异曲同工之妙。
这种藏品喜好的人不多,又是残片,增值的潜力不像古画和瓷器之类的一眼就能看透,所以就算年代久远,底价定得也不高,下面回应的人也寥寥无几。
霍南邶看着细节图便明白了过来,思忖了片刻,给已经在贵宾席内的吕亟发了一个短消息:把壁画拍下来,不要提我的名字。
没过两分钟,大屏幕上的细节图便消失了,显示该藏品已被神秘买家拍走,底下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都在好奇谁是这位神秘买家。
简宓有点失望地靠在椅背上。
刚才那些图腾在屏幕上展示,她的脑中忽然便跳出了灵感,前几天作画时一直卡住的某一处忽然便通透了起来,可惜,要是能仔细研究的话,说不定能让她的形象更为生动丰满。
“宓宓姐姐你喜欢它们?”夏瑾生这才醒悟过来,“你早说啊,我买下来送给你。”
简宓好笑地看着他:“你要都这么追女孩子,让你爸妈知道了非得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不可。”
夏瑾生生气了:“我哪有总这么追女孩子,我就追过你一个,别的都是她们追我。”
郑柏飞想了想道:“要不我同组委会去协商一下,我们去拍几张照片?”
简宓连连摇头:“哪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的,我自己再去琢磨琢磨就好了。”
“这种壁画的拓片在博物馆里也有,可以去找找看。”郑柏飞建议道。
“郑老师你真博学,拓片是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夏瑾生又开始虚心好学了。
郑柏飞心里那个闷啊,今天原本想和简宓一起享受一下半二人世界,彼此增进一下感情,没想到会来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一直缠着他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为人师表惯了,脾气温和斯文,让他对一个虚心好学的男孩恶言相向,还真做不出来,只好耐心地解惑。
简宓听得头疼,台上的拍卖也不是她感兴趣的东西,便和他们说了一声,站起来朝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在拍卖厅的东侧,通过一条回廊连接,简宓洗完手出来,趴在回廊的窗户上透了透气。
窗
外一片新绿,墙根还有一丛修竹,被风一吹簌簌作响,颇有几分名仕风范。
身旁有脚步声响起,简宓侧身一瞧,是霍南邶。
这是大年夜以后,简宓第一次看见霍南邶。那天晚上,简宓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霍南邶在雪夜中站到了几点,不过,第二天大年初一,她跟着父母去小爷爷家拜年的时候,看到楼道门的路灯下堆着一个雪人。
雪人憨态可掬,胸口处用炭笔写了一个“宓”字,简宓挡在父母身侧,才没让他们瞧出什么名堂来。
年初一的天气暖和,等他们下午从亲戚那里回来,雪人已经化得不成样了。
“宓宓,”霍南邶定定地看着她,喉结抖动了一下,才困难地叫出了一声她的名字,“这阵子天气好,别整天埋在画室里,多出去走走。”
简宓没有应声,只是朝里让了让,显然是在示意他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