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邶……”安意的心慌了起来,“你不会还在怪我那时候离开吧?”
霍南邶转过身来,握住了安意的肩膀,两个人面对着面,彼此的表情一览无遗。
他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安意的头发:“傻瓜,你怎么还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人往高处走,你小时候过得那么苦,能有好的机会和发展,我当然替你高兴,也义不容辞地帮你,怎么会怪你呢?”
安意的心一沉,脸色白了几分。
霍南邶沉吟了片刻,语声中带着几分歉意:“安意,你喜欢我,我很高兴,但你知道,我这人的脾气太差,动不动就跟人甩脸子,又不爱和女人黏糊在一起,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对象。”
安意怔怔地看着他,声音渐渐哽咽了起来:“我不在意的,南邶,我就是喜欢你,你脾气差我也喜欢……”
“我仔细想过了,我们俩还是不合适,”霍南邶耐下心来解释,“我了解你,你这人太好强,我又不耐烦被人管着,在一起迟早得吵崩了,还不如就像现在一样做个朋友,像兄妹一样,在一起高高兴兴的,不是挺好的。”
“不……不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把她精心准备的妆容都哭花了,“明明你一直以来都对我很好,昨晚还好好的,你都答应冬茜姐了……”
“以前你孤苦伶仃的,我不对你好那还算是男人吗?”霍南邶的眉心打结了,“我姐那里我慢慢和她说,可你这里我不能拖着,早点说清楚了,省得耽误你。”
安意死死地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那个简宓的缘故?刚才我们俩还好好的,一见了她你就不对劲了。要是你心里还打算着和她重修旧好,你还有脸去见冬茜姐吗?”
霍南邶的脸沉了下来,好一会儿才道:“安意,我的事情,你管多了就有点过了,我在做什么我清楚得很,你在做什么我也很清楚,只不过我不想说而已。”
安意愕然,颤声道:“我……我做什么了我……”
“非要让我说出来吗?”霍南邶淡淡地道,“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叫苗于兰的搭在了一起?艺大里简宓传出来的那些流言蜚语,和你有关吗?”
安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神情有些慌乱。
“还有,我当时并没有把简沉安出轨的事情公之于众,谁这么凑巧把我姐的事情告诉他们了?”霍南邶的目光深邃,定定地落在了安意的脸上,“安意,我没说,并不代表我不在意,你有点越俎代庖了。”
“我……南邶……你听我解释!”安意惶急了起来,几缕凌乱的发丝被泪水打湿了,黏在了脸颊旁,显得有些狼狈,“我是怕你再拖下去被那个女人给迷惑了,真的,我怕你一心软,冬茜姐的苦就白吃了!”
霍南邶有些心软,毕竟安意是从小被他照顾着一起长大,有些话,他也不想说得太重。他抬手替她拂去了鬓角的发丝,语气再次缓和了下来:“好了,别这样,我没怪你的意思,走吧,去洗把脸,这样出去被人笑话。”
“你真的不怪我了?”安意怯生生地看着他,眼中含泪,楚楚可怜。
“算了吧,你从小就是这样,主意大得很,不过你记着,”霍南邶的眼神严厉了起来,“下不为例,以后不许再背着我做事了,要不然,我们俩的情谊就一刀两断了。”
安意咬着唇,顺从地点了点头。
其实霍南邶心里明白,他说谎了。
在下午遇到简宓以前,他的确抱着想和安意试一试的念头,既然宁冬茜这么喜欢安意,两人也相处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组成一个家庭看起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他对爱情从来都没有很多幻想,他喜欢的,是金钱快速在手上堆积的那种刺激感,因此他对未来的家庭只有寥寥几个期许,彼此看得顺眼,不要管他太多,能对宁冬茜好。
这三个要求里,最后一条是最重要的,而安意,除了第二条有些不合格,其余两条都是满分。
然而,遇见简宓之后,他觉得身体里有某一小撮好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在他还没有把这部分拽回正常的轨道之前如果贸然开战下一段感情,这对曾经情同家人的安意来说,有点不太妥当。
参加完首映礼后,霍南邶把安意送回酒店,自己则回了家,他的睡眠很好,可今天却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简宓的脸庞……
一阵熟悉的木质清香隐隐约约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