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宓又惊又喜,蹲下来抚摸着它的头,一个多月不见,提拉米苏的毛又长了点,摸上去还是那么绵软舒服,不过天气这么热,要是能替它修一修就好了;它的舌头热情地舔在简宓的手指上,还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钻,简宓有点吃不住这冲劲,“哎呦”了一声差点摔倒,用手撑在地上才站稳了:“好了好了,米苏你别闹了,有没有乖乖听话?有没有想我啊?”
陈阿姨也很惊喜,高兴地说:“小宓是你啊,怪不得这狗牵都牵不住了,米苏挺听话的,就是有时候常在门口等你回家,等不到你就咕噜咕噜地叫,看上去怪可怜的。”
陈阿姨嫌提拉米苏四个字太长,索性叫了它后面两个字,还挺朗朗上口的,连简宓都跟着叫惯了。
简宓恋恋不舍地抱起提拉米苏又揉又亲,好一会儿才放了下来:“陈阿姨,你多揉揉它,尤其是它的小肚子,这种比熊犬特别粘人,估计米苏还有皮肤饥饿症。”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传来,安意上前一步冲着提拉米苏叫了两声,示意它赶紧回来,提拉米苏那里肯,转过头来冲着她呲了呲牙,喉咙里发出不悦的“咕噜”声,安意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起来。
简宓安抚着摸了它两下,把它放了下来小声道:“快去吧,我要走啦,别想我,乖乖地听陈阿姨的话。”
“走了,”霍南邶忽然冲着提拉米苏低喝了一声,提拉米苏委屈了,小眼睛里湿漉漉的,恋恋不舍地冲着简宓“汪”了两声,一步三回头地跟在霍南邶脚边走了。
“南邶,她是谁啊……”宁冬茜的声音隐隐传来,温柔而动听。
霍南邶没有吭声,一旁的安意接了上去:“以前的一个邻居而已,照顾过这只狗几天。”
“好像有点眼熟……”宁冬茜自言自语着。
“姐,今天贺医生那里怎么样?”霍南邶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一群人渐行渐远,消失在了夜色中。
简宓不舍地看着提拉米苏离去,要是提拉米苏是她自己买的就好了,她就能理直气壮地把它要走,不过现在家里钱这么紧张,她不仅买不起,也养不起……
走进小楼,里面很安静,大部分的医护人员都已经下班了,只有贺卫澜的办公室灯还亮着。一见到简宓进来,贺卫澜歉然道:“是不是和他们碰上了?以后我会把你们的时间岔开,不会让你尴尬的。”
简宓很犹豫:“要不还是算了,贺医生,我很感谢你为了我的事情这么费心,可我……”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费心吗?”贺卫澜凝视着她,眼神有些迷惘。
“为什么?”简宓也有些纳闷,虽然她长得不错,可贺卫澜这种豪门子弟,见过的美女应该可以用“过江之鲫”来形容,掀不起什么波澜吧。
贺卫澜看着她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伤痛:“你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像我的初恋。”
简宓的头皮发麻,田蓁蓁的脸在她脑中一掠而过,那个甜美开朗的女孩自从华麓山庄烧烤后就很投缘,那时候为了养好提拉米苏,两个人还在微博和微信互粉了。
这怎么行,太对不起朋友了。
简宓下定决心,正要拒绝,贺卫澜轻笑了起来,目光从她的身上转了开去,落在了窗外的夜色中:“你应该知道吧,她在我大学的时候就因为抑郁症自杀了。她和你一样,是个很爱笑的姑娘,我们两家是世交,她喜欢的人是我的侄子,我侄子却另有所爱。谁也不知道她有抑郁症,更没人料到她居然选择了自杀。我一直把喜欢压在心底,没有想过表白去惊扰她,可得到她的死讯后我却后悔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着,要是那会儿我表白了,要是我能发觉她的抑郁症,那我们俩会不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我从商科转成了心理,对家族企业避而远之,对我的侄子难掩怨恨,甚至无法正常开始一段真心实意的恋爱,都是因为这个心结。”
他的目光怅惘,透过虚无的空气落在某个不知名的点上,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颓废萎靡的气息。
看上去风流倜傥的贺卫澜居然也有这样一段情伤,让简宓几乎感同身受,她的同情心在这一刻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