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全国的中心,是无数人挤破头皮要立足的城市,是无数斑斓生活的起点。
她告诉自己,也告诉霍南邶,她要努力奋斗,在那座城市立足,成为从前他们所景仰的精英人士,然后把冬茜姐接到北都,报答她的恩情。
她的暗示足够明显,可当时霍南邶只是笑了笑,很痛快地拜托了宁则然帮她。
这三年来,她没有食言,在没日没夜的奋斗下,她总算在北都市有了立足之地,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霍南邶独辟蹊径,居然从晋山杀出了一条血路,靠着煤矿有了第一桶金,投资了几个项目赚的盆满钵盈,资产迅速扩张,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她一直以为,霍南邶和她之间有着青葱年少时的暧昧,如果不出意外,两人必定会毫无疑问地走在一起,她离开晋山的时候心里很有把握,霍南邶只是一时之间不能接受宁家,这个男人虽然桀骜不驯,对上心的人却很重感情,只要等上一段时间,她出面劝说一下,老人家再做个姿态,霍南邶也就跟着一起来了。
然而这次她却错了,这一等就是三年多,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霍南邶居然毫无预兆地策划了这一起滴水不漏的报复,更是为了报复荒唐地娶了简沉安的女儿!
她错了,她不该错失和霍南邶的这三年时光,更不该在矜持和赌气中和霍南邶渐行渐远。
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霍南邶半裸着上身,裹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水珠从发梢滴落下来,滑下健硕的胸膛;他的肩宽腰蜂,六块腹肌清晰可见,一甩头,水珠飞溅,尽显男性性感洒脱的风度。
安意的脸一热,眼中闪过一丝迷恋:在北都的这些年,她见过很多出色的男性,可和霍南邶一比,都失去了颜色。
“怎么了,等着我有事吗?”霍南邶随口问。
“担心你,”安意迎着他的目光柔声道,“你忘了,以前你和朋友出去喝酒,我都要看到你回来了才睡得着。”
“瞎操心。”霍南邶快步到了酒柜前又喝了一杯水,这才惬意地叹息了一声,重新回到了浴室关上了门。
再出来时他已经穿戴整齐,经过安意身旁时随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快去睡吧,我要回去了。”
安意瞪大眼睛,眼看着他拉开门就要消失在眼前,她急急地冲了上去,一把拉住了霍南邶的衣服:“你去哪里?”
“回家啊,”霍南邶有些莫名其妙,“我睡不惯酒店的床。”
安意的脑中狂乱地闪过些什么,这一刻,她忽然想歇斯底里地质问霍南邶:你确定家里吸引你的就只是一张床吗?你这是中了那个傻兮兮的女人的毒了吗?你把我和冬茜姐抛到九霄云外了吗?
然而她没有问出口,这不是最好的时机。眼中的阴沉一闪而逝,她挤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好,不过不要开车了,我替你叫辆车,省得我提心吊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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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把霍南邶送到了小区门口,他下了车,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区道路往里走去,初夏的深夜,空气中带着浅浅的草木清香,清新而舒适。
脑子里还有些胀胀的,他在楼下的玉兰花树下点了一支烟,看着烟雾袅袅升起。
尼古丁是个好东西,能麻痹神经,也能促人清醒,只有简沉安这样的怂蛋,才会为了妻女连烟都不敢抽。
两个保安巡逻了过来,一见霍南邶显然松了一口气:“霍先生您在这里啊。”
霍南邶点了点头,分了两根烟给他们,他自己就出身市井,向来对这些打工的很是客气。
保安一老一少,年轻的那个和他闲扯了两句,羡慕着道:“您太太可真漂亮,人又和气,听说是个大画家?”
霍南邶轻哼了一声:“算什么画家,整天往两块破布上涂啊涂,还不如刷墙挣钱。”
保安当他开玩笑:“那可是艺术,再说了,您太太还要挣啥钱啊,指挥您不就成了,您这大半夜的躲在这里抽烟,肯定也是您太太不让屋里有烟味吧?”
霍南邶的面皮一紧,恼怒地道:“谁说的?”
保安怔了一下,连忙赔笑:“开玩笑,开玩笑啦。”
打开门,客厅里的灯已经灭了,只有月色透过玻璃窗洒在地板上。霍南邶靠在沙发上一连抽了两根烟,感觉满屋子都是烟味了,这才站了起来朝着卧室走去,经过客房的时候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