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皖张了张嘴,终于改了口:“你如果坚持,那我就收下,不过我会把它捐给慈善机构,去帮助那些被遗弃的女婴女童,也算是你的一件功德吧。”
“……好,”林滨轻叹了一声,“以后我有钱了就打过来,你怎么处理都行。”
他停顿了片刻,充满期待地问:“皖皖,你能叫我……叫我一声爸爸吗?”
纪皖沉默不语。
林滨自嘲地笑了笑:“我总是异想天开,那就不说了,新婚快乐。”
“谢谢。”纪皖僵硬地回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或许有那么一天,她终究能释怀,对着真诚悔过的林滨叫上一声“爸爸”,然而,现在她无论如何都还叫不出口。
有人从后面环上了她的腰,下巴扣在了她的肩膀上,肌肤相触,被海风吹得有点发凉的身体一下子暖和了起来。
“想什么呢?”贺予涵轻声问。
“听说,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亮起时代表着她的出生,陨落时便会消失在人间,光芒越亮,就代表着她的生命越璀璨,”纪皖看着繁星,“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是不是也有颗星星在这里亮起。”
“当然有,”贺予涵兴致勃勃地指着夜空,“现在最亮的一颗就是你。”
“都是一样的星星,为什么那么多女孩还没亮起就要陨落呢?”纪皖的语声中带着一股浅浅的忧伤。
贺予涵沉默了片刻,抓住了纪皖的肩膀把她掰了过来。
他的眼眸发亮,倒映着漫天的星光。
“本来想等我们回去后再给你个惊喜的,现在不得不提前说了,”他的语气有点遗憾,“我成立了一个基金会,起始资金一千万,每年会有固定的投入,专门负责被遗弃女婴女童的救助,还会有专人负责她们的抚养、学习和职业规划,让她们不至于被这个世界遗弃,亲爱的纪皖同志,你愿意成为这个基金会的会长吗?为她们的未来伸出援手、出谋划策。想清楚,没有工资的哦。”
纪皖一下子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予涵……你说真的吗?”
基金会的成立不仅仅是金钱的投入,如果不是沽名钓誉,而是切切实实做实事的话,还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后续资金,一般企业家都只图捐款省事,却不会去折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贺予涵严肃地看着她:“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纪皖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这个男人。
她何其有幸,和这样一个男人相遇相恋,更何其有幸,可以和他携手走过这漫长而有意义的一生。
“你这算是投怀送抱吗?”贺予涵哑声说,“要不我们先偷偷溜了,不理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了。”
门“哐啷”一声开了,里面的喧哗声顿时传了出来,席衍站在门口乐呵呵地瞧着他们俩:“喂,我说你们俩腻歪够了没?这次可别想再偷偷溜走了。”
贺予涵的偷溜计划宣告失败,灰溜溜地被逮回了现场。
现场重新热火了起来,两个人不在期间,大伙儿准备了好些游戏,贺予涵被几个朋友捉弄得够呛,尤其是席衍,损招一个接着一个,美其名曰替妹妹好好把关,到了最后,贺予涵被逼着连叫了好几声大舅哥,席衍这才心满意足,大咧咧地说:“你们几个趁今天赶紧闹,明天一个个都不许给我出幺蛾子,我妹妹的婚礼,搞砸了我可要翻脸的。”
纪皖这里没人敢闹,一是席衍摆明了护着,二是贺予涵镇着,闹新郎没问题,闹新娘他的脸就瞬间沉了下来,这一群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也就只敢起哄让纪皖唱唱歌跳个舞之类的。
贺予涵很是惊奇,纪皖唱歌他听过,跳舞却从来没见过。
路青檬是舞林高手,被支使着在前面做高难度的舞蹈动作,纪皖在身后跟,不跳完整不许下台。
一开始纪皖的动作稍显生涩,不过没一会儿就顺畅了起来,她今天穿了便装,一条修身牛仔裤把一双长腿勾勒得分外修长妙曼,上衣是定制的设计师款,纤细的腰肢随着热辣的音乐舞动时在下摆的绣花中若隐若现,简直勾魂摄魄。
贺予涵忽然有点后悔,这套衣服应该是两个人关在房间里的时候穿,一起大跳贴面的肚皮舞,跳着跳着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