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爷爷不去动他,不过他自己要作死也怨不得我了。”
贺予涵的声音冷酷,纪皖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等谢宁走了,她略带不安地问:“你二叔怎么了?”
“没什么,”贺予涵不太想说,纪皖的脸沉了下来,他顿时想起纪皖刚才抱怨他什么都不和她说,立刻改口,“我拿这个换爷爷同意让我们俩在一起。”
纪皖瞪大了眼睛:“什么?你和你二叔又有什么恩怨?”
“那年我出车祸和他脱不了关系,”贺予涵轻描淡写地说,“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查清楚了,就等着拿这个做筹码交换了。”
怪不得那天贺宁就算暴再怒,也还是轻易地就同意了他们俩的事情,这同室操戈的丑闻一传出去,不论谁胜谁负,最后都是贺家受到伤害。
纪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生活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贺予涵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我可怜吧?”贺予涵的声音有点委屈,“以后我只有你疼我了。”
纪皖的脸愈发红了,贺予涵越看越心痒难耐,忍不住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口感有些不对,贺予涵困惑地抬手摸了摸,顿时声音都变了:“皖皖,你过敏了!”
接诊的医生都认识纪皖了,看着病历训斥着:“你这姑娘怎么回事,自己的体质知道不?酒精过敏,你这接二连三的不是给我们增加工作量吗?这张脸是不打算要了吗?”
“我的错。”贺予涵诚恳地道歉。
“幸好这次不严重,”医生的口气稍微松了松,刷刷刷地大笔一挥写上了几个字符,“以后不能碰酒,连酒沫子都不能碰。”
这怎么能想到连唾液里的酒精都能让纪皖起疹子啊。
贺予涵在心里腹诽。
出了医院,纪皖一直忍着的笑终于憋不住了,一直笑到了家里,贺予涵悻然,不过也不敢再亲了,幸好两个人已经心意相通了,纪皖的卧室就没了用武之地,两个人一起睡在了主卧里,相拥而眠,渡过了一个宁静的夜晚。
周末的时候,纪皖脸上的红疹就退得差不多了,两个人一起去看了姥姥。
纪皖原本想着让姥姥搬到一起去住,也好有个照应,可姥姥却不愿意,她住在这里挺好,周围的邻居都是相熟的,好几个都是一起住了十多年年龄差不多的老人,大家在小区里唠嗑,日子过得不算寂寞,这两天社区还请来了老师,在庭院里教大伙儿唱戏,姥姥年轻的时候去过合唱团,底子很好,学得很来劲。
纪皖头一次庆幸自己当机立断,坚决没让舅妈把房子卖掉,这样丰富有趣的生活,就算是再富裕的物质也无法比拟。
老人家一个人住着总让人不放心,贺予涵就专门替姥姥安装了室内报警系统,纪皖从手机上就可以看到姥姥客厅和卧室的动静,以免老人家年纪大了发生什么意外。
三个人一起吃了晚饭,收拾完碗筷,大家坐在院子里闲聊,姥姥给他们唱了一段刚学的越剧《桑园访妻》,咿咿呀呀的很是有趣,临走的时候纪皖都恋恋不舍。
“皖皖啊,”姥姥把她拉到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俩这算是定下来了没?什么时候要见家长啊?”
纪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俩早就三级跳到了结婚,贺宁怎么也不可能来配合她和姥姥见面商谈两家的婚事。“姥姥,其实我们俩……算是在一起了……”她斟酌再三开了口,“我们也不追求什么形式,这样挺好。”
姥姥惊愕了:“这怎么行!好歹双方家长总要见一面,就算再简陋也要有个形式,要不然你会被他们家瞧不起,不行,姥姥要和小涵好好说说。”
纪皖拽住了姥姥委婉地说:“姥姥,现在都是新观念了,我不在意的,真的。”
姥姥看着她,神情一下子消沉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絮叨着说:“你们年轻人的观念我真是不懂了,姥姥还攒着钱要给你当嫁妆呢,好歹要办个酒席吧,姥姥养了你二十多年呢,怎么能这样不声不响就被人娶走了,这样姥姥以后去了地底下都没脸见你妈……”
一提起纪淑云,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