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涵目光在那里一掠而过,落在了那双清亮的眸子中。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以至于现在成为现实时反倒好像在梦中一样。他的嘴唇微抿,不想让自己太过喜形于色。
“欢迎我们一起入住新房。”他举起酒杯,朝着纪皖示意。
“新房?”纪皖有些困惑地瞧了瞧四周。
“对,新房,它拒绝男主人单独入住,今天终于等到了它的女主人,”贺予涵看着她,深邃的黑眸仿佛一潭深水,“干杯,为了我们新的开始。”
纪皖迟疑了片刻,举杯碰了碰,透明的水晶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贺予涵抿了一口红酒,甜馥芬芳的液体滑入喉咙。
当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认床,纪皖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闪过贺予涵的脸庞,还有他握着自己的手。
任凭她怎么控制,左胸口的跳动都让她有种加速的错觉。
是因为这浪漫温馨的场景,还是因为那个男人温柔深情的眼神?
或许只是因为她此时此刻太脆弱了,脆弱得想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关机,拿起来一看,是席衍发过来的短信,只有简短的四个字:节哀顺变。
纪皖呆呆地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很久,席衍那些浪漫的追求招数好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她自嘲地笑了笑,因为失眠而亢奋的神经渐渐平静了下来。
公子哥儿的招数不尽相同,不过目的都只有一个吧。
冷眼旁观就好,如果成了局中人,那离被伤得支离破碎的日子就不远了。
席衍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第二天一早,纪皖的生物钟就把她叫醒了,睁开眼一看,屋里黑漆漆的,她几乎以为还在半夜,看了一眼手机这才发现已经八点了,窗帘太厚重,几乎把光线全都挡住了。
等她洗漱完毕走出房门,贺予涵已经坐在餐桌旁刷邮件了,餐桌上摆着早餐,而他换了一身运动服,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看起来好像刚刚晨运回来。
“早,下次试试和我一起晨跑。”他神情愉悦地看着纪皖。
纪皖顿时摇头。
“不想和我一起跑步吗?”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可很怀念。”
纪皖咬了咬唇:“我都忘了。”
贺予涵的眼神一滞,随手把豆浆和包子推向纪皖:“吃早餐,这阵子先辛苦一点,等我把老宅的事情安排好,再叫佣人过来。”
“不用,家务我可以做。”纪皖私心盼着,最好这两年只要做做家务就可以了,那应该不会太难熬。
贺予涵瞟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还有,我可以换其他房间吗?那间太大了,我睡不惯。”纪皖斟酌着词句。
贺予涵缓缓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氛莫名僵硬了起来,纪皖的一口豆浆刚含进嘴里,那温热的液体仿佛被那眼神冻住了似的,带来了一阵凉意。
“你有两个选择,”贺予涵冷冷地说,“那间卧室,或者是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