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都在拿扶苏和始皇比较,若是始皇帝根本不用那么多废话,直接一句调任赵军完事,就算扶苏威望不如始皇帝,不能独断专行,但也可以迂回策略,不着痕迹的把赵军调任,或给予另外补偿,收取兵权。
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但给人的感觉就不同了,扶苏这么毫无由头的调任完全不能服众,也不能收人心,所以多位大臣都是紧皱眉头,哪一天如果自己被扶苏盯上后,会不会也随意的就被打入冷宫。
众臣早就料到了今天的事,不过却没接扶苏的话茬,全都鼻观口,口观心的做沉思状,原本一些打算拍马屁的也闭住了口,谁都不想这事哪天轮到自己头上。
在扶苏转来的询问目光中,赵军脸色动了动,也没打算起身应话。
就在这沉寂之时,胡亥突然站起来,极为不满的叫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父皇才走没多久,你就想对兄弟们下手是不是?”
胡亥的话一出口,大殿内人人都是一脸古怪,当年胡亥可是有个咸阳混世魔王的称号,还在咸阳宫时可是闹得全咸阳都鸡犬不宁,可始皇帝偏偏又宠爱他,谁也无可奈何。
扶苏被当面指责的脸色一红,对胡亥有些无奈,他终究不是心肠狠毒之人,同时提到父皇他确实有些愧疚,赵军能有今天全是他自己拼来的,自己为了皇位却不得不削他兵权。
公子高作为少府令也参加了朝会,他这时站出来训斥道:“五弟,不可胡言,大哥这是为了社稷着想。”
“就是,就算父皇在此也会同意的。”将闾同样站了起来,他在南越战争中立了不少功勋,现在已经升任偏将了,这次回来后扶苏也让他参加了朝会。
胡亥脸色怒红,开口就喝骂道:“狗屁,父皇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去掉二哥兵权,当初还是大哥提议在临淄建大营的吧,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二哥做上这个统帅是经过父皇考验,名正言顺的,父皇才走你就要改变注意,不是多疑是什么,亏得二哥还一心想维护我大秦江山呢,还有三哥、四哥你们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少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们要胡乱去掉二哥兵权,咱们这兄弟不用做了。”
“五弟,闭嘴!”扶苏就是在好的脾气,此时也忍不住发怒了,被胡亥当众指着鼻子骂,他颜面何存。
还有公子高和将闾也面红耳赤起来,同时又有些心虚,因为胡亥点中了他们内心真实想法,他们确实是存着某种私心的。
“哼!”胡亥怒哼一声,转过头去。
这时,大殿中突然站出来一个五旬老者,他身穿长袍极有风度,脸色和煦中正,显得颇有气节。
“老夫淳于须赞同长公子之见,如今我朝已经定鼎天下,何须在内地多置兵马,确实是应到边疆效力,包括军功二十爵位和部分法制都应该再次重立,从而取悦百姓,而不是以兵马监控百姓。”
淳于须是扶苏文学上的师傅,和长兄淳于越一样的儒家出身,前几年一直不被始皇重用,甚至因为焚书一事,差点被淳于越连累丢官。
但现在却隐隐不一样了,谁都知道扶苏是偏向儒家的,连带着淳于须每天出门都有了很大底气。
“博士说的轻巧了吧。”此时,李斯跪坐在地上,看也不看他一眼的随口回应道。
轻蔑的语气更具攻击性,淳于须顿时怒目而视。
大殿内的官员都把目光转移到了二人身上,李斯是朝廷法家代表,淳于须是咸阳儒家领头羊,以前始皇帝在时重用法家,现在扶苏将要即位,儒家的人就开始表现积极了,一力想争夺朝政控制权,如今矛盾已经极为尖锐了。
赵军淡淡看了淳于须一眼,暗暗不耻,要说秦朝什么不能轻动,那就是秦朝的法制和二十等军功爵位制。
秦朝的法度虽然有些僵硬了,但不能说它不好,相反它是经过秦朝六代君主一步步完善,几乎涵盖了社会的各个方面的精密法律,单从秦朝的吏治清明便能看得出来,只是被执政者和严重的赋税徭役掩盖了,还有六国余孽从中挑拨的结果,所以并不能说秦朝的法度该改,在秦地,秦国可是很得民心的。
另外就是军功爵位制更不能轻动,它是保证秦朝耕战体系的有力武器,给了平民一个上升贵族的机会,所以秦军所向无敌,秦人每次作战,皆勇猛向前,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活下来,那就有着无数财富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