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君无痕不自然的将头侧向别处,“是说过,只是……今时不同往此一时彼一时。”
“哦。”凤非鸾皱起秀气的眉头,因为还是在寒月宫所以不好同他争辩,只不过再低头的瞬间还是忍不住抱怨。“谁说只是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心还不是这么难捉摸,说变就变,前阵子明明就是嫌弃来着……”
君无痕因为常年看不见所以耳力是极好的,凤非鸾虽然说的小声,可是他仍然听得真切,联想到自己当初是在何种场景之下说她要矜持些脸便越发的红了起来,自发的当做什么听到不再开口说什么。
辰慕朝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眸子中的冷意终于是散去了些,就连嘴角的笑意都染上了一温暖。
“痕儿,朝姨还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看你走出俊王府了呢!如今看到你能够出现在皇宫里朝姨以后见到你母后也算是能同她交代了,让你娶了这丫头恐怕是你父皇唯一做对的一件事。”
君无痕一愣,心中明白她口中的‘母后’指的是谁,手不自的抚上右颊那冰冷的面具。
“儿臣也没有想到还能够再来朝姨的寒月宫,世事难料,明的事谁能够说得准,朝姨困了自己五年不是同样也走出去了吗?”
“呵呵,是啊,困了自己五年,还是走出去了。”辰慕朝长长的叹了口气复又看着君无痕,道:“五年不曾见到朝姨,难道痕儿就没有话想要问朝姨的?”
“有,只是不知道朝姨肯不肯回答。”
“你不是也说朝姨已经走出来了吗?走出来变什么好值得留恋的了。你问吧,只要是朝姨能够答得出来的自然是会回答。”
五年了,五年里她以为她不去见他们,那些事就会慢慢的被她淡忘,可是不是,她以为忘了,淡了,可是等到真正的看见他们,那些不堪的记忆像是疯长的草一瞬间全部破土而出,五年的努力一瞬间尽数白费,那一刻她终于是明白了,路终是自己去走才能到尽头,而事,发生了,也只得去接受。
“好!”一个字脱口而出,搁置在膝盖上的手倏地收紧,就连心也在一瞬间微微抽搐了一下。“儿臣只想弄清楚一件事,儿臣的母后究竟是应和而去世的,是真的难产,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突然有些害怕了,在心中挣扎了这么多年的问题今似乎就要有了结论,他想要知道,却又隐隐明白,结果或许会是他难以承受的,可是,他回避不了,因为死的那个人,是他的至亲母亲他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紧握的手指被人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手心传来一阵瘙痒。
凤非鸾低着头噙着浅笑,极为缓慢认真的在君无痕僵硬的手心一笔一划的写着,直到三个字写完之后才将自己细小的手指平放在那只几乎有自己两只手大的手掌上,然后五指分开不偏不倚交握与大掌的五指之间,直至——十指相扣。
悬着的心慢慢的回到原位,一点一点沉寂了下来,说也奇怪,明明他与她的手心都是那般的凉,偏偏合到一起就有了温度,暖的让人不愿意再放开。
辰慕朝的目光落到那双紧扣的手上,好多年不曾有过波动的心居然生出一阵酸涩,曾几何时她也曾做过这样的梦,又会那么一个人在自己最怕的时候什么也不说握着自己的手静静的陪着自己。可是可惜得紧,这个梦她做了一辈子到头来却依旧只是一个梦,而梦中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痕儿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朝姨记得你很少提起你母后的。”
“娘娘。”凤非鸾看着辰慕朝,眸光前所未有的坚定。“不提不代表不想,如今提了不一定就是真的想了,鸾儿知道有些事不是谁想说就能够说的,娘娘放心,不管结果如何,鸾儿还是鸾儿,王爷同样还是王爷,而您依然还是我们的朝姨,这,谁也改变不了。”
“呵呵。”辰慕朝轻笑,“丫头,你以为本宫是想瞒着你们什么吗?你错了,本宫若是真有心瞒着你们什么便不会让你们跟本宫过来,你很聪明,可是这里是皇宫,每个人都是踩在刀尖上过子,今可能是风光无限,明天就可能首异处,你既然被卷了进来,就要记住,这里是个人吃人的地方,除了聪明和胆识之外还需要心狠手辣,唯有心狠之人才能够立足于此。”
轻轻瞌上双目,辰慕朝脸上出现微微的疲惫。
“痕儿,你的这个问题朝姨也没办法给你答案,朝姨只能告诉你,朝姨只能说,朝姨看见你母后入棺却没有看到你母后下葬,朝姨还记得,那时候你母后除了双颊白的厉害别的都只是像睡着了一般,而你,明明只是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却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个大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她,现在想起来这事就好像在昨天,可是事实却是你都成了已经快老了,痕儿,时间过得怎么这么快啊?朝姨还觉得你母后她昨还找我陪她逛园子呢,一回头却过了这么多年,朝姨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