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岁的绯衣丫头从里屋出来,拽着胸前的小辫儿,走到窗前朝着榻上的娇人儿福了福身子,然后俏皮的抽去榻上人儿手中的书卷,笑道:“红姐儿,水好了。”
榻上女子生的极美,柳眉凤目,琼鼻菱唇,嘴角微微上扬着,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一身大红的单薄纱衣裹住冰肌玉骨,里面就着了件同色的兜儿配着长长的百褶裙,那胸口处绣着一簇娇艳的牡丹,若隐若现的如玉肌肤在那大红色的映衬之下撩拨的人心生异动。丝缎般的青丝散在肩头,随着她单手支头的动作洒在榻上,红色的衣,黑色的发,白皙的肌肤,上天似乎特别垂怜她,将世间所有女子想要的美好尽数给了她。
“你这丫头,可看够了?”青葱玉指勾起自家丫头的下巴,唇畔带笑,凤目流转间潋滟的眸光犹如秋水生漪美的惊心动魄。
被沈红妆这么一逗,琉璃可算是收回了心神,吸了口口水,依旧觉得自家小姐美的不像话:“红姐儿,你说那些男人是不是都瞎了眼了?你生的这么美怎么就没有一个看上你的呢?”
她就不解了,她家红姐儿可算得上这天上少有地上少见的妙人儿,为什么她去替那些人说媒的时候,那些个男的竟然没有一个会看上她的,有时候当那看那些人好心眼也好的公子时,她都忍不住生出一种冲动——敲晕那些歪瓜裂枣的新娘子,然后将她们红姐儿送花轿……只不过,这些也都只是她无聊的时候自顾自的想想,让她付诸现实,不好意思,她很忙。
沈红妆慵懒的从榻上下来,晚秋的天儿还是有些凉的,可是她却好像不怕冷,穿的很是单薄赤着的一双莲足,就那么踩到冰凉的地上。
“每个人都有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人,与皮箱无光,不看我虽美,却忘了在情人眼里,对方的美是谁也及上不上的,琉璃,红姐儿还想着你最近表现不错,想要奖励你一番,没想到到现在为止,这般简单的问题都没有想清楚,当真有违媒道,若是你在像你这般下去,咱们红妆阁可就的关门大吉了。”
挑开珠帘走到浴桶边上拭了拭水温便褪下身上的衣裳坐入热水之中,掬了把泛着香气的浴汤玩弄着水中打着转儿的花瓣儿,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明媚起来。
听到沈红妆这话,琉璃有些不自在,隔着纱缦看着浴中的美人儿,红唇一撅麻利的收拾起屋子来:“红姐儿,说起来也是奇怪了,为什么你说了这么多桩婚事,却没有任何一家出过什么岔子,为什么一到我这儿就什么都变了?”
她就不懂了,明明红姐儿说的时候坐的时候她都在一旁看着,从未见她私藏过半分,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话同样的事儿她做出来却没有一个人相信,说媒一年好不容易成了一桩吧,结果成亲当天那该死的新郎居然带着自家的丫头私奔了,媒人红包没拿到不说还被两家的人赶了出来,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事儿她就气的肝儿疼,时不时的想要抽那男的两巴掌来解解气,只不过那人私奔了之后一直没有回来,让她想要揍人都找不到方向。
沈红妆就着水玩弄着自己的长发,笑道:“呵呵,琉璃啊,说媒这事儿可是个技巧活儿,红姐儿我说媒无数却从未有过失败,其实不是红姐儿有多能说,而是你要用心去看,看看两人是不是值得撮合的,那么这一对准能够相守白头,反知,若是同你一样只顾着看对方的颜面,那么那亲事也定然长久不了。”
“哦!”琉璃只当做耳旁风,手上不停的做着事儿。“红姐儿说的话明明那么简单,到我这儿怎么就变得这么难了?”
沈红妆抿唇一笑,刚想开口说什么便察觉到不对劲,面上一冷用力拍着水边,水花四溅,而同一时间她借着水花的遮挡飞身而起倏地卷起衣衫,当水花落下之时,她已经穿好了衣裳,若不是那一头滴着水的长发,那么一定会让人觉得她根本就还没来得及踏入浴桶之中。
“梁上君子虽然也是君子,但是毕竟不是什么好名儿,公子这般偷看黄花闺女儿沐浴可当真是要不得,若是被人听了去,还以为公子得了大多的的便宜呢,到时候奴家可是担待不起。”
“哈哈哈哈……”属于男子的朗笑声有远渐近了,不多时候一人便大刺刺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原本还想着今日交了好运居然能够看大名鼎鼎的红妆姑娘上演一处美人出浴图,哪知道,这什么都还没看到,就被人发现了,真真儿的失败啊!”
妖冶的红衣,痞气的笑容,这人不是别人整天嚷着没人做伴的揽仙阁阁主——洛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