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奇了,再也不好奇了,她想知道的她自己去查,不要再让他把那伤疤揭开了,她不想再坚持那什么狗屁的伤疤要见了阳光才能好得更快的狗屁说法,她只要他不难受就好了……
君无痕脸上惨白,就连额前都渗出细密的冷汗,察觉道手背上传来的温暖,心中的恐惧才算平息了些,良久,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像个孩子一般轻轻将头靠近凤非鸾怀里,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
“鸾儿,这些话放在心里好多年了,久的它在心底都生了霉,臭了。等了好多年,才能来一个可以对着她说的人,若是不说完,我怕我下次连说它的勇气的都没有了!既然已经疼了,那么就一次疼过去,要不然,它会一直疼,一直疼……”
沉默良久,凤非鸾终于还是点头了:“好,王爷说鸾儿就听着,王爷说什么鸾儿便听什么。”
“嗯。”君无痕在凤非鸾怀里瞌上了眼,平静的嗓音再次响起:“后来父皇来了,原本跪在地上的那人突然站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搂住我,她的眼泪合着血一块儿落在我脸上,我很怕却又推不开她,还是父皇上前将我从她怀中拉了出来,她看见父皇的样子好像很怕,一见到父皇她就躲在角落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整个人缩作一团,可是就算是如此,她的眼睛也是一直盯着我,一直掉眼泪。说也奇怪,看到她的眼泪我突然不怕了,甚至还求父皇放了她,可是父皇不同意,说她染上了疯病不能放出去,一旦出去了便会伤人。父皇还告诉我,她是我母后生前的贴身丫头,同母后的感情最为要好,母后死了之后她伤心过度便染上了疯病,还有风寒发烧烧坏了喉咙再也无法开口说话,父皇还告诉我,冷宫里面的女人都是有病的人,我不能跟她们相处,要不然也会染上疯病。我怕极,答应父皇再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从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听小宫女们说,她在我离开的那夜便因为病重不治身亡了。”
“其实没有人知道,在她扑向我的时候朝我手中塞了东西,也不知道为何,在父皇来的那一刻我直觉那东西不能给他,呵呵,后来事实也证明,那东西确实是不能给父皇,因为,那上面写了一句话——‘上原庆和十六年九月十八,上原皇后秦棋墨,薨’。我乃是庆和十五年腊月初七所生,母后乃是因生我难产二十,为何她会告诉我母后是在隔了那么久之后才离世,而这些日子她又去了哪里?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能去问母后,直到第二年生辰,我说我不要过生辰,因为那天是母后的忌日,奉林公公一时嘴快说了句‘皇后的忌日并不是……’,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父皇打住了,父皇告诉我母后最爱的就是我,若是我生辰不开心,她便不会开心,于是从那时开始,没有记得腊月初七是我生辰亦是母亲的忌日,直到很久之后,连腊月初七是本王生辰都没有人记得之时,本王才不得相信母后的忌日真的不是腊月初七。
鸾儿,你说,那么长的时间母后去哪儿了?为何父皇要说她已经死了?可是她明明就没有死啊。”
凤非鸾的腰被君无痕搂的有些疼,可是她明白,那疼比起他心中的疼来说简直就是微不足道,轻抚着他的背安抚着:“王爷都过去了,以后鸾儿陪着你,无论何时鸾儿都会陪着你。”
她本就知道皇宫的肮脏,可是这一个来月的经历告诉她,她认知的皇宫是天堂,而现实中的皇宫则是阿修罗地狱;表面的和乐粉饰着太平,可是除却那层外衣之后,便只剩下阴谋,算计,陷害,背弃……所有的肮脏似乎皇宫里都能够见到,她一直以为她能够泰然处之,可是事实还想并没有她想象的美好……
李嬷嬷那过分嚣张的背后是谁给了她撑的腰?皇后那样一个从来不明确表示自己喜怒的女人,却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便送她手镯,言明对她的喜爱,她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何明明君翩跹才是皇帝和皇后的嫡长女,可是受宠的人却是庶出的君阡陌?为何皇帝原本心属的继承人是她夫君,却在他手上的第二年便封了君临风为太子,且对君临风的言行放之任之?还有那个淑妃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皇帝皇后都要对她忌惮三分?还有那闵知印,为何那么多年都没有过任何表示,在今年却突然说要嫁给她夫君,这,是冲着他还是冲着她?……再加上皇后的死期扑朔迷离……她突然才发现,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的人尽数困在其中,里面的人斗得你死我活却不知道撒网的人是谁,收网的人又会是谁……
“王妃王妃!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诗琴咋咋呼呼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凤非鸾的思绪,同时也惊醒了君无痕,两人迅速正常姿态,待诗琴进门之后看到的两人已于平时无异,只不过因为极少同君无痕打交道,看到他在场之时她仍然有些胆怯。
“王爷、王妃。”
凤非鸾点点头,白了诗琴一眼嗔怪道:“诗琴丫头,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一路大呼小叫的,每个规矩!”
诗琴不好意思的吐吐粉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