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怎麽对自己的……其实从来都没有变过。他有多少难处,一句话都没说,在百忙之中还记得自己喜欢的点心,再看看自己做的事情,却只有添乱和惹他难过。
凤兰现下可叫一个後悔,从後面隔著被子抱住司徒雪融 像条菟丝子一样缠上他。“雪融,真的,真的对不起啦……”凤兰半带撒娇地道歉,说著在他耳後烙下一个轻轻的吻。司徒雪融狭长的眼睛里有一些惊讶,之後又慢慢闭上归於平静。
第二天清晨司徒雪融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空荡荡的让人失落。他明明记得昨晚凤兰给他上了药後两人相拥而眠,可为什麽……
“雪融你醒了啊,睡得好吗,我帮你烧好水了。”突然凤兰带著大大的笑脸出现在面前,殷勤地拿起放在一边的衣服就来给司徒雪融穿:“你先去洗脸,一会儿我帮你梳头发。早餐已经热上了,是你买的樱草糕,还有什麽别的想吃的我帮你弄?”
司徒雪融张了张嘴疑惑著,在他发愣的时候凤兰已经麻利地帮他把衣带系好,看他还有些茫然,凤兰把他的长发挑起来一边梳一边清了清嗓子说:“小爷昨天晚上……嗯,那个……反省了一下。”
“我好不容易跟来了,什麽都不能帮你,兵书布阵一点都看不懂,你每天忙得要命我无所事事,所以……所以才会脾气有点不好……”凤兰废了好大的力气,脸涨得通红才不情不愿地嘟著嘴说道:“现在想了好久终於想通了,我起码能照顾你的日常生活让你放心去研究该怎麽打仗吧……所以以後烧水暖床做饭的事情我来做,只是你……你……你……”
凤兰说得费劲,司徒雪融何尝不是听得费劲。凤兰突然说起来这样不像他说的话司徒雪融也被他的窘迫感染到,低著头紧张地揪弄著衣摆,然後凤兰突然就这样停了,他不禁还是要问:“什麽?”
“你……就算在最忙的时候也要记得我的存在!”凤兰飞快地替司徒雪融结好了头发,明明一副别扭不自在却装成什麽都没说的样子去拿碗盘:“好啦好啦吃饭了!”
司徒雪融低著头拿著筷子,在糕点甜甜的滋味融化在嘴里的时候眼睛微微弯起,暖意直到心底,余光看著凤兰黑黑的脸色,忍不住还是抿嘴笑了。
从这天起凤兰就担起了“家务活”的重任,在大将军出外巡查或谋划行动时一脸受气相地劈柴烧水做饭打扫,刘青故意在他面前斜著眼负手来来回回好几趟,其他将士也不知道是哪里得来了“将军终於发威罚那个细皮嫩肉的家夥做苦力去了”的传言,每天看凤兰的眼神也幸灾乐祸。凤兰到粮饷处去厚著脸皮磨一些新鲜蔬菜水果给司徒雪融偷偷另开小灶,还要被怀疑是自己贪吃,气得七窍生烟,可是每晚听到司徒雪融对他说句“辛苦你了”,他又觉得这一切还是值得的。
他足不出户,华都军队已经和北漠有了几场不大不小的较量也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司徒雪融挂了彩回来才明白过来他们这里不是他想象中的安逸大後方,而正在风口浪尖上。
司徒雪融只是胳膊上被划了一道几寸的伤口,还是叫凤兰念叨了好几天,加之拿绷带裹得像个粽子。司徒雪融一不注意,凤兰就溜去跟刘青找茬:“为什麽你们将军受伤了你毫发无损,你这做副将的怎麽保护他的?”
一来二往凤兰早就发现了刘青其人长得还挺正派憨厚的,人品可不怎麽正派憨厚,嘴更是不饶人,这次更是印证了这点,刘大人再次一句话把凤兰堵得哑口无言。
刘青说:“凤少爷要是有本事,自己上战场保护司徒将军啊。”
第26章
凤兰气得跳脚,当晚就点起蜡烛缠著司徒雪融跟他讲点“该怎麽带兵打仗”的事情,可是这种事情那是一时半会儿说得清的,司徒雪融拿了图凤兰还算能看懂,可是稍稍用了几个棋子开始布阵,凤兰就只看得到满纸的黑子白子,怎麽就包围了怎麽就歼灭了,死活看不懂。
“战争主要讲究势、时、术。势,为环境形势的发展变化;时,为根据形势的发展变化而运作最佳时机;术,为灵活的战术。古书云,明於借势,情於融势,攻於揽势,智於造势。运势得当,可不战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