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只是干嘛还要做样子?给我单独的房间干什么,我不是你带回来暖床的吗?」
「你是我们将军府的管家,不是我的……我的……」
司徒雪融说话明显没凤兰那么肆无忌惮,支吾了半天,「暖床的」一词也没能说出口。
凤兰伸出纤纤玉指把玩着发丝:「借口,你想的只是你镇远大将军的名声吧,你要是想要那名声,就不要把小爷往家带啊!既做婊子又要立牌坊,大将军未免太虚伪了吧?」
「凤兰,你不要说些自轻自贱的话……」司徒雪融好言相劝。
「小爷自轻自贱?」凤兰失笑,他可从来没觉得自己轻贱过,可司徒雪融居然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大为光火,一把把手里的包袱丢到他身上:「小爷今天就是要住大将军你那里,你看着办。」
「凤兰……别任性……我不让你住那里,还有别的原因的……」
「什么原因,什么原因,什么原因?」凤兰逼问。
「我……」司徒雪融垂眸低声道:「我……我有宿疾,不适合与人亲近……」
「什么宿疾?」
「肺痨……」
司徒雪融话音未落,凤兰就如同被烧着尾巴的猫一般跳开三步以外。他早就看出来这丑男人一副要死不活,却没想到他有那么麻烦的病,便脱口而出:「那你这么多天还和我同乘马车离那么近,难不成是想害死我?」
司徒雪融身体震了震,低下头,虽然没泫然欲泣却也黯淡到差得不远。
凤兰看得有小小的于心不忍,又暗骂自己于心不忍个什么劲,这家伙想害死小爷我的时候都能装得像个好人似的。
「你还要待多久,还不快点出去啊!」
那茫然表情让凤兰看得始终心虚,于是作为管家,毫不客气给主子下了逐客令。
司徒雪融是毫无怨言地乖乖离开了,凤兰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却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不过他幷没烦多久,一会儿就有一大群丫鬟仆役接二连三来报到,毕竟他是管家,那些人对他都是恭恭敬敬。仆役来了一批又一批,凤兰心道一个痨病鬼那么多人照顾,将军府还真阔!
其实司徒雪融幷没有那么多的仆役,而是将军府里天仙一般的美人毕竟少见,一传十十传百,别的院子里的仆人也来了好多──纯粹是为了一睹凤兰的风采。
几日下来,凤兰觉得这将军府几乎是天堂一样的地方。
小院清爽干净、布置可爱,仆人也不似苍寒堡里的那些人,总板着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真正的主子名存实亡,于是凤兰俨然成了主子,整日众星拱月,小日子过得让人艳羡。
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夜幕降临之后,司徒雪融的小楼里总会传出一阵阵低哑的咳嗽声,好像是印证他的宿疾一般。
凤兰觉得奇怪,回想他们一起乘车好几天,司徒雪融好像幷没有咳过,当然他也懒得深究,毕竟两座楼离得算远,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还不至于无法忍受。
「凤管家,凤管家,起床啦!」
凤管家的又一个白天在将军府明媚的阳光中开始,被那聒噪的声音激得一骨碌翻身起床,哎呀哎呀,太阳已经挂得好高了,当值每一天都偷懒,罪过罪过!
揉揉眼睛开了门,门口站着个矮胖活泼的小丫头,凤兰抓抓头问:「小春啊,吃早饭了吗?」
「就凤管家你还没吃了!」小春大声嚷嚷,「快下来吧。」
凤兰肚子确实有点饿了,跟着小春下了楼往伙房去,顺路欣赏着宁静美好的盛夏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