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赭的心咚咚跳起来。这麽问是什麽意思?难道说?……他并非讨厌风羁墨,甚至可以说甚有好感,可是如今的日子平静而和睦,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真的再也不想起一丝波澜,可倘若推拒,会不会就什麽都没有了?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见他不答,风羁墨叹了口气苦恼道:“果然不行啊。我明明长得比我爹分毫不差,怎得就学不来他那万人迷恋的风情?哎,我说庭兄,您过去在江湖也该是阅人无数了吧,实话说你觉得我究竟是欠在哪儿?”
见江庭赭江庭赭好像有点儿摸不清意思,风羁墨就垂头解释说:“我和临江太守一起向枫叶山庄的三小姐提亲啦,结果三小姐说她要考虑!我真不明白有什麽可考虑的,那临江太守长著一对死鱼眼而我那麽俊……肯定是我魅力不够,没有让她心动的地方。”
江庭赭松了口气,几乎忘记了风羁墨是喜欢女子的,可同时又有些矛盾的怅然,摇摇头道:“你很好了,可能是人家小姐有自己处於别的方面的考虑罢。”
“对啦……我又没钱,还有起芳和茉茉。不过我肯定不会为了娶老婆而放弃我的孩子们的,就算娶,我老婆也要像你一样疼他们和他们处得那麽融洽才行。对了对了,说到他们,我有件事和你商量,我与唐门门主交情不错,他说可以收两个孩子去他门下做徒弟,你怎麽想?”
江庭赭略略思索了一下:“唐门医术天下一绝,礼法规矩都很健全,地处巴蜀没那麽多尘间烦扰,门主唐挽书名声也极好,确实适合孩子们去锻炼一下。”
“是吧,我主要是担心你舍不得,不过既然你也赞同就没问题了。”风羁墨呵呵一笑,突然起身去穿衣服,眼前白花花一片弄得江庭赭慌乱地转过头去,却突然感觉心口一阵钝痛,那蛊虫似乎又开始动作,心脏一阵抽搐差点没令他昏过去。
“怎麽了?”风羁墨听得水声,回头就见江庭赭已经蜷成了一团,忙捞过一条布巾裹了他抱起来回房。这毒蛊财伯说过,可也没办法,他见江庭赭捂著心脏脸色铁青急得要命,他可以拿针替他止痛,可是治标不治本,蛊毒不同其他伤病,不甚清楚之时不能贸然下手否则极可能适得其反。
“我没……没事……”江庭赭冷汗滚滚而下,却安慰风羁墨说没事,他这些年常被这逐渐长大的虫子折磨得越来越频繁,已经习惯痛得死去活来。他知道那东西终将弄死他,但是以现在这个成长速度,大概还有两三年可活。
风羁墨抱起他,将手覆上他的心脏。他感觉到那活物在动,倘若是在别处他自然可以用针除去,可是偏偏在心脏,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万一一个失手江庭赭的命就没有了。可是江庭赭这样痛苦他亦看不下去,不禁问:“你到底在江湖上得罪了什麽人,会有如此毒辣的手段?是苗疆的人吗,你告诉我,我自幼生活的地方离苗疆不远,也许能求情通融的……”
江庭赭摇了摇头,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一下,接著喷出一口血生生痛晕了过去。
那一夜风羁墨都没敢睡,熬了固本培元的汤药给江庭赭灌了好多,又翻了很多从家中带来的医书和典籍,可惜他当年真的是医武都不修只念圣贤书,如今看来十分力不从心,好不容易第二天江庭赭醒了,没有继续痛下去,他才微松了口气,却仍旧不得放心。
“你从以前到现在就一点办法也没用麽,究竟是谁在你身上做了这样的事?”
江庭赭漠然摇摇头。风羁墨一下就火了:“我知道你的从前不愿提起,但是我在担心你!我们一家人对你的关心是真是假你还不能分辨吗,为什麽总是当我是外人什麽都独自承受?你什麽都不说,我能眼睁睁看你疼死吗,我想要救你啊!我该怎麽做,你告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