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结成冰,他咳出一口滚烫的血,缓缓滑到在地上。
“太守大人!太守大人!不好了,有乞丐冻死在街上了!”
“什麽?!”正在自己暖阁里面酌著小酒逗著小孩笑眯眯享受春节的望月郡太守风羁墨闻言一下子跳起来,推开房门就跟著跑进来的大群守卫往外冲。屋里面一个十岁左右大的小男孩探出头来,对里面的小女孩摊了摊手说:“唉,爹爹又多烂摊子了。”
小女孩打了个哈欠,抱著布娃娃闲闲道:“少说风凉话,爹爹多不容易,在回来之前给他沏壶茶吧。”
太守亲自出马,这阵仗已经是望月郡百姓习以为常的事情,自从两年前继任,风太守就以百姓安居路无饿殍的政绩数度得皇上嘉奖。如今大年夜晚上出了事,风羁墨头都大了,一路飞奔一路还在念叨:“不可能啊……乞丐都一起收容在西街的庙里,让人拿去足够的毯子被子馒头米酒了,这根本不可能的啊……”
旁边的小兵不断劝他冷静,风羁墨跑到城门口,真见那一堆百姓围著个冻僵的人,脊背都冷了,冲进去抓起那人一摸,才心下一宽,回头对之前来通报的一干侍卫大怒道:“还没死!你们干什麽吃的?快点给我抬回去请医者!”
“太守大人,人已经搬进西厢房了。”
“真实的,也不知道谁那麽缺德,大冬天放了个要饭的来我们街上,要不是善良的百姓们及时通知我,岂不是被陷害了?肯定是临江城太守他们,那些个看人有政绩就眼红的笨蛋──”
风羁墨边抱怨边跟著手下去了厢房,屋里正在诊疗的老医官似乎对他这种念叨十分习惯了,头也不抬就笑呵呵道:“大人,您息怒。”
“我如何息怒?这来历不明之人要是死了,我今年的考核就全完了!财伯……不不,我们望月郡最善良的神医大人,您要救我啦~”
“太守大人,你自己明明医术过人,之前一脉已经看得出他哪里有问题了吧?”
“呃……这人冻伤严重,脉象极虚,内伤外伤都没处理,手经还被挑断,似乎不是一般的流荒者,应该是逃亡的江湖中人,而且有很凶狠的仇家,”风羁墨一口气说出来,顿了顿又道:“可是他脉象里有一些很诡异的异动,我感觉不出那是什麽,所以才要请经验丰富的您出山啊!”
“唉,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什麽没见过,” 财伯被风羁墨拍中马屁,摇头晃脑道:“这毒像是用了苗疆的巫蛊,有毒虫在他身子里。我也是几年前听同行说起过,据说这东西犯起来如万刀!心,十分歹毒。”
“啊?……虫?也太残忍了吧!”风羁墨听得倒抽一口气:“那……有治吗?”
“一时半会死不了,至於康复……老夫就无能为力了。而且这人身子太虚,仅仅吊著命恐怕还要废掉大人一些名贵药材……”
“财伯,我是清官,你以为我家里会堆著珠玉灵药啊?”风羁墨翻了个白眼道:“我厨房里连多的一根葱都没用,你说现在要怎麽办?”
“怎麽办,你小子要真想救此人,也只能破例一次了。”
望月郡太守风羁墨两袖清风,致使想要巴结他的权贵们一直高攀无门,最近却不知谁走漏风声说风大人不收金银古玩,却偏爱千年灵芝人参等名贵药材,一时间望月郡附近的豪门全部四处搜刮,装成车往太守府上送。
“都是你,我的清誉啊……”风羁墨举著一支大白参,再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摇头叹息。他已经躺了半个月,人参汤不知道灌下去多少,风羁墨繁忙之余也常亲自为他熬汤煮药,但这人却还是迟迟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