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锴简直服了,这苦逼总裁果然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他前后一共就问了一句“黎总,你真打叶氤了么?”。
他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完全可以是简单直白的“打了”或者“没有”。
黎总却明显被这个问题给刺激到了。
本来捂着腹部半死不活躺着,看脸色都入土一半了,却垂死病中惊坐起,整个人差点摔到床底下去。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咳……咳咳……”
“他……当着我的面删信息,所以我……咳,声音大了点……他反锁了房间不让我进去,我才会砸门,吓着他了是我不对,可是……”
“……”
“黎总。”
“嗯?”
你要演情深深雨蒙蒙,也在叶氤面前演啊?
在我面前演有什么P用?
“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的话,我在想能不能……先替我把这支狂犬疫苗给报了?”
说着,伸出仍带着牙印和碘伏消毒印记的古铜色胳膊,手中白色账单上清清楚楚,破伤风一针,十七块四毛四。
“毕竟,我手上这几口都是被你家那条吉娃娃给咬的。加上车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一起算三十吧?”
黎未都唇角抽了抽,刚才的委屈情绪已然抛之脑后。
……市井小民的人生他不懂。
他只记得,买衣服那天,他刚谆谆教育过眼前这个朱凌家的地摊货色原配。
好心跟他讲,想要留住爱人的目光就要学会修身养性。实在做不到,起码也要努力装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温柔贤惠有内涵一点。
不要时不时就暴露出那种遭人嫌弃的庸俗、小气、心无大志抠抠巴巴的居家过日子态!
事实证明完全白说!这人简直没救!
……
破伤风的收费条又“哗哗”在眼前被晃了晃。
黎未都努力忍了忍,没忍住:“你真连这区区几十块钱都缺?”
“黎总,这不是缺不缺的问题,这是你方责任的问题。咳,虽然前几天才给我买了好贵的衣服,但咱们一码算一码好吧?”
不说衣服倒也罢了——黎未都闷哼一声,胃又气得火烧火燎起来。他今天这一身,居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地摊货背心!
换了一件比地摊货黑色小背心更难看的地摊货迷、彩、纹小背心!
好几万的衣服白买了,简直烂泥糊不上墙!
本来还想谢谢他把他送到医院,算了……呜!妈的疼得躺不住了!
“黎总,是不是真的很疼?”
“……”
“黎总,黎总,要不要我帮你叫护士?”
叫护士有什么用!药也吃过了点滴也打上了!医生都说忍一会儿等药效进来就好了!
“你……出去。”
“……”
“钱我会给你报……加倍给你!烦,别在我眼前晃。呜!”
虾子一样侧卧蜷缩在床忍着抽痛,一只温暖的手,却忽然从背后不轻不重地隔着被子覆在他肚子上。
黎未都人一僵。纪锴一只腿踏在床上,几乎抵着他的后背整个人弯过腰来,一脸认真,感觉就像是下一秒便把他整个人捞过去抱住一样。
他、他想干什么?黎未都有些凌乱。
“你别动。你让我放一分钟。”
“……”
“朱凌的胃也不好。他以前一疼起来我就这么帮他捂着,很快就不疼了。他总说我这方面有特异功能。”
黎未都好气又好笑,从没听过这么扯淡的伪科学:“朱凌哄你逗你玩的话你都能信?”
“……是真的有用。”
是真的有用才有鬼了!
秒针一格一格地转过,一分钟过去了。
竟然真不疼了。
这是巧合。
只是巧合!是刚才输液的药起了作用!
“黎总,你就承认我有特异功能呗?”
“……你把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