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无比清晰地传过来。我和陈微双双诧异于这有墙等于没墙的隔音效果——幸好这才第一夜,又刚好我们真的只打算很纯洁地相拥而眠。
不然,万一做了什么,那岂不是都被隔壁给听光了?
临渊的声音很小:“我……没说话。”
“你是没说话!你大半夜的没事叠什么衣服?”
“叠、叠衣服也不行吗?”
“不行!而且你这什么品位?这衣服是几十年前的款式了吧?什么?新买的?新买的就这样?你这样说我可要怀疑中新帝国举国上下的服装品位了啊?”
“还有,那是什么鞋子?走路声音那么大!到火星那么久的行程,我身为舰长,晚上睡不好,白天的时候开错方向耽误事算谁的?”
“舰长,您看这样行不行,”临渊很真诚地说,“您睡我这儿,我去您原来的房间睡。”
“哟?脾气还不小是不是?不准走!”
“啊?”
“啪”,东西落地的声音:“来,给你换我带的毛拖鞋,这个没声音。还有我的新睡衣也分给你穿,你那个丑得我看一眼就愁得睡不着,必须换了!”
“哦。”隔了一会儿,临渊的声音再为难度响起,“凌舰长,您给的件睡衣……这么薄?”
“废话什么?你反正又不会冷!穿!穿好了过来给我按摩肩膀。”
“……哦。”
“嗯,技术还行!来,按脚。怎么,还不情愿啊?能碰我的脚是你的荣幸好吗?”
“……”
“好了,叮——半小时到钟,这次来换我帮你服务!”
“啊?”
“怎么?你帮我按我也帮你按才对吧?我可不想欠你人情,来,背对我躺下。”
等等。
我隔着墙,下意识就想脱口而出一句“临渊别上当”,可还没来及张口——
“好痛,好痛不要啊!凌舰长住手,呜呜呜好痛啊……”
“痛才有效!”
“没效!我又不是人!我不需要按摩的,放开我!痛痛痛!”
“主人!”我小声惊恐脸,“他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
陈微摇头,同样是一脸的无辜。
那一夜,我想我和陈微都没能睡踏实。第二天清早在厨房,我忍不住问临渊:“那个,昨晚,我听到凌舰长给你按摩了?那个,是真的……按摩吧?”
肯定是我太邪恶了,才会想歪的对不对?
“还有假的按摩吗?”快一百岁的处男懵懂不解。
“我的意思是,你确定……那是按摩?”
他想了想:“你这么一说,我也不确定了。感觉更像是在上刑,他力气好大,又一直强迫我,全身到现在都好痛啊。”
上刑,强迫……我实在是没胆量再继续问下去了。
***
几人欢喜几人忧。凌晓自打上了船,每天嘴角都挂着迷之微笑。
而另外几人,则苦瓜脸居多。
其中一个出人意外的苦瓜脸,是执政官郑天问派给我们的两艘护航舰上的某勤务小兵——某个应该也算是“故人”的存在?
很年轻,吊梢眼。看到陈微的瞬间像是耗子见了猫,几乎肉眼可见他浑身汗毛倒竖、欲哭无泪的状态。
我还记得他。当年在AN-X飞扬跋扈、欺负过我的商务部反垄断司长的儿子,姓程的少年。
金曜曾经的主人。
……
要说这位少年,也是命运多舛。
因为不小心得罪了“夏耶洛兰”,全家害怕被议长算账,忍痛放弃了在中新帝国的数年奋斗成果,搬到了“自由域”冰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