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讽刺。非常的……讽刺啊。
“别碰!别碰我!”
让人窒息的香水,混淆了时间和空间,以及所有思路的正确性。似乎在无数次幻想的梦境中,以前挚爱的主人都会像眼下这样紧紧拥抱我,也不介意我的残破,而是充满心疼、温柔。
在短暂的几秒钟内,仿佛是噩梦的终焉。可他的下一句话,却又把我拉回了更可怕的泥潭。
“蚀夜,不要太担心,夏耶他一定也能找到避难所的。”
眼泪,一下子就从仅剩的那只眼中掉了下来。
……
灰色的眸子、灰色的头发,那个人总喜欢看着我发笑。
认真的样子很迷人,偶尔露出的疲倦总是让人心疼,手指尤其修长漂亮,而带着暧昧触摸过来的时候,又会让我浑身发烫羞涩得想要逃走。
关于他的一切,我都好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儿。
好怕,怕得动弹不得。
拼命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却仍然抑制不住思路往最黑暗的地方走——他是不是死了?他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爆炸,纷争,乱象。
为什么这些事情,一次次没有止境。
我明明只是……想过最普通平静的简单生活而已。
每天为给他做什么新花样的而苦恼,期待着晚饭后一起牵着手散步的散漫时光。虽然并不缺钱,却还是习惯性地喜欢关注打折商品、常常为蔬菜的几块钱差价而精打细算。
最近临渊又教了我好多省钱的办法,还告诉了我鉴别红酒的技巧,我还一直……都想找个节日,给陈微一个惊喜来的。
我们还商量过,要不要养宠物。陈微喜欢狗,我喜欢猫,正在讨论要不要干脆一样一只。
所以为什么,我现在会身在这种地方?
面对着混淆而又惨白可怖的、跟我原本的生活完全无关的一切。
……在宴会厅里,乔斯祺叫他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跟着他。
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他。我真是傻。
真的、真的是……
【蚀夜!】
“!”脑内突然传出的声音,仿佛无尽恶念之间驱散一切的光,身子骤然回暖。
“主人!”我激动得声线都不像是自己的,“主人,主人,你在哪!”
【蚀夜你在哪里,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主人,我和展律师在避难所里,我没事,你还好吗?”
【蚀夜,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主人,你……听不到我的声音吗?”
为什么?
我尝试了很多次,一遍又一遍叫他。我能很清楚听得到他在叫我,可他那边却好像……听不见我的回应?
“蚀夜,蚀夜你冷静点!”
在展星辰看来,我大概是疯了一样的一直在自言自语。他一脸担心地安抚我的背,试图让我冷静。就连坐在我们旁边的一个红裙子小女孩,也伸出手拽了拽我。
“大哥哥,这位哥哥他好不容易把你扛到避难所里,你别怕!要深呼吸,待会儿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展星辰的肩头,果然满满蹭着我的“血”。那种说不清是血还是机油的东西,
是啊。是他……救了我。
Iellar里,陈微还在拼命叫我,我继续一遍又一遍地徒劳回应,他仍旧完全接收不到。
“哎!干什么呢这儿!避难所里都快没位置给人待了,怎么还有机器人在这占地方?”
粗鲁的声音,回响在不大的避难空间里。几个粗壮的男人,七手八脚把我和展星辰从人群中拽了起来:“机器人不准进避难所!快点滚出去!”
“叔叔!别这样,机器人哥哥他受伤了。”
红裙子小女孩试图帮我说话,却被一个男人粗暴地挥开。
“机器人算什么啊?和人命能比吗!地方不够了,让他滚!不然你们主仆一起滚!”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出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