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怎么说呢?可能人吧,真的是非常矛盾的生物。”
“说起理想型的爱人,一般会这么罗列——成熟、温柔、美貌、忠贞,而绝对不会说偏执啦、疯狂啦这一类的。”
“但讽刺的是,真正能叫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往往却是毒、是酒、是烈火,既执拗又可悲又幼稚,既疯狂又绚丽还带着毁灭感的那种。”
“所以,他们看到两者兼有的你的时候,就集体高潮了。”
“我本来也以为‘绝对的危险和绝对的安全’,这两种本来就矛盾的属性,是不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找到的。但是你,就你在那个黄昏里,看向镜头时的眼神——”
“乍一看既生涩、又温柔,感觉被你爱着的人一定会很幸福,让人羡慕得不得了。”
“可仔细再看进去,那感觉又好像是……你非常想在那一刻死掉,或者把你爱的那个人给杀掉,只有那样你才能真的‘得到’幸福——已经疯狂到了那种程度。”
……
呵,我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太奇妙了。
我曾经无数次不明白,我是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不够好?
曾经的我外貌万里挑一,性能高、性格好,全心全意爱着他,隐忍着委屈那么听话,可到头来他对我的爱却都是假的。
就在此刻,从展星辰说这番话时眼里诡异的愉悦与兴奋的光华中,我总算醍醐灌顶。
温柔,听话,掏心掏肺或是默默付出都是没用的。像我和白墨那样的,在他眼里“太正常”了。他本质上就是喜欢疯的、他就是喜欢神经病。
只是那个黄昏我对着的,并不是他以为的“镜头”。
而是陈微的眼睛。
我在陈微面前的时候,总是努力表现自己“正常”的一面。
因为他很温柔,又那么阳光,我真的不愿意让他看到我真实而丑陋的内心。但那一天真的太幸福了,他说喜欢我,第一次抱了我。我摇摇晃晃站在紫色的夕阳下,那一刻真的是恨不得能杀了他、再杀了我自己。
那样幸福就可以永远封存,我就再也不用害怕任何事。
虽然,不可能真的那么做。我绝对舍不得伤害他,我是那么喜欢他——可我确实是疯的。
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幻想,想着如果我能以以前的样子遇到陈微就好了。
那个时候的我又好看,又单纯善良。更值得他爱,他也肯定会比现在更喜欢我。
最讽刺不过的竟然是——被弄坏过一次的我,配不上我的太阳,却完美地符合了展星辰对“神经病”的要求。
呵……
整个人真的是从头到脚都在发冷。
舒芙蕾的最佳烤制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我完全忘记把它们从烤箱里拿出来。本以为这就足够糟糕了,但我还是低估了曾经让我四分五裂的旧主人展星辰,他毁天灭地的破坏力。
“我啊,其实就是有点想拯救你。”
他用手指沾了我做甜品的霜糖,放在口中一脸享受。
“拯救?”
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笑话。
其实……还真蛮好笑的。如果哪一天的真的沦落到要他来“拯救”。
“嗯,拯救。”他却点点头,一脸的笃定。
“你是真心喜欢的夏耶的,所以,每次看到你看着他时候的那种既有点心酸又很幸福眼神,我都觉得你真的好可怜。”
“因为,我很清楚,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会被他伤害。”
“大概会是毁灭性、体无完肤的那种打击。我不想看到你变成那样,所以很想现在就把你从他身边抢走。”
对,对。
一个曾经给过我毁灭性打击的人,说我温柔的主人会伤害我。
我轻笑了一声,转过身去看烤箱。收我烤焦了的小甜品,黑色的戒指在无名指上闪着星光。
……好想陈微赶紧回来抱抱我啊。
今晚一定要做。
我知道他这几天很累,但是好想碰他,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