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有耐心的人,他对我的不满对我过去的所作所为要发泄甚至要报复都行,我不在乎。可我没想到这个人可以一言不发地把一切封存,而这种感觉就好像他身上带着无声的定时炸弹一样,我诚惶诚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炸得灰飞烟灭,这对我来说反而是比什么都大的折磨。
“跟我回家。”在这种烦躁的压力下我的思维反而会少掉很多干扰,我拉着他往回走,倒不是要他亲眼去看看还没收拾的酒气冲天的屋子来消除他的他刻意的误会,而是现在我就要把他带回家。
人都是奇怪的生物,一会儿自厌感旺盛让自己觉得自己这个人真的一无是处就该天打雷劈,一会儿又自信心膨胀觉得手里的这家伙就是我的人我凭什么不能捉他回家好好养!
“洛予辰,我干吗要跟你回家?”他被我拽着走也没有丝毫狼狈,反而很冷静地像是在谈判桌上一样问我。我更加不爽,我的肖恒不是这样的,他也许面对别人可以这样镇定自若,可是对着我的时候从来不该是这样的。要说如今我对他来说已经和其他人无异,我死也不能承认。
“那不只是我家,也是你家,是我们的家!”
“哦,是吗?”和预想的一样他一点也没有感动,反倒觉得我可笑了。但我没想到他笑完之后会冷淡地质问道:“你不是忘了吧?当初把我赶出来的时候你收了钥匙,从那一刻开始这里就不是我的家了,再也不是。”
我收了他的钥匙?我不记得有这件事,但是……应该是发生过的吧,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很明显旧事重提又揭了他的伤口,在我甚至不记得的细枝末节上就已经累积了那么多伤害,他不肯原谅,也难怪。
一句再也不是,独定到叫人心寒,我却无话可说。
我们僵在马路转角,他低下头在惨淡的表情上愣是扯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再抬头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我正在想我下面要怎么办,他突然说:“其实你的新专辑不错,听的时候真的觉得挺感动的。”
我愣了一下,在刚刚有所反应记起了那段时间在疯狂的思念疯狂的矛盾的压迫下疯狂地写出来一遍遍唱的那些情歌的时候,他却打断我稍稍浮出水面一点点的奢望告诉我:“洛予辰,我承认我在来的路上还在傻傻地无视前车之鉴,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重新开始。我果然挺没用,因为那几首歌这辈子差点又做了一次傻瓜。结果,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
“肖恒!”我心急如焚地解释道:“我们喝了一夜的酒,但是我可以发誓什么都没发生。他只是来道别,你心里明明是知道的别故意要我解释了,这么大的冤枉我真承担不起。”
他闷笑了一下有些讽刺地说:“这样看来在你心里我从来都是个很能无理取闹的人呢。”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跳到这样的结论来的,之前心脏就跟着他一句一句忽高忽低摸不着底,现在更是在努力回忆搜寻我到底哪里又说错话了。我真的是怕了他了,也许是一辈子从来没有占过下风,这样去在意去迁就一个人真的很挑战我的神经。
我紧张地看着他,等他开口,他说出来的却又是“我没有立场去怀疑你跟他之间发生过什么,更没有权利去横加干涉,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个,我不会无聊到去‘故意’误会你什么”这样看似是澄清或者是安慰我实际上却有些伤人的话,我拽了拽他的袖子,他似乎有些不忍地停下来:“洛予辰,我说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意思。”
我低着头看他衬衫的袖扣不说话,他停了一下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个,或许一时也没办法接受我要说的东西,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不是我想知道我睡着的时候你都干了些什么,而是刚刚还在你家的那个人认为你很不值很可怜所以专程来一件一件一条一条跟我讲,逼着我看他下载的那些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