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A晃了晃脑袋,诡秘一笑:「其实我早就在想这事儿了,李铭心他……是不是暗恋南哥你啊?」
「啊──?!」
「整天给你送饭洗衣服的,就算抢了你的女朋友负罪感很重也没必要这样吧,还趁你不在就偷偷爬你床上去了,这应该是森森的爱吧。」
「是吧是吧,而且我经常看到他用一种很变态的眼神看着南哥你哦!就是左研平时看他的眼神,但他看的可是南哥你!」
「你们两个腐男天天有完没完啊?」雷南雨叹道:「比较合理的解释是这家夥在外头花眠柳宿,终於得了花柳病,报复社会来躺我的床传染我才比较有逻辑性吧?喂喂,李铭心,起床!滚起来!」
「呜……嗯。」睡梦中的李铭心拽过雷南雨的手,像小狗狗一样舔了起来,一边舔,还一边闭着眼睛傻笑。
雷南雨一瞬间满脸通红,忙抽回爪子,可惜那只爪子已然被舔得湿漉漉的了,让他欲哭无泪。
「啊啊啊啊!这家夥果真没有节操!」举着沾满李铭心唾液的手,在水房好好冲洗了数遍。
室友A和室友B忙不迭跟着,在他身後持续吐槽。
「别洗了别洗了,你身上那麽黑,也有几天没洗澡了吧?有人愿意舔不错了!」
「是啊是啊!南哥的皮肤可是附带中毒效果的,是生化武器啊!比起洗手,先担心小铭同学会不会已经毒发身亡了再说吧。」
「不过南哥,你可真也是真迟钝啊。」
「是啊是啊!」
「南哥你别当我俩是空气啊!」
「是啊是啊!你不吱声也不能抹杀李铭心爱你爱到骨头里的真相哦!」
雷南雨淡定地洗完手,没有擦,回到寝室把一手的谁甩在李铭心脸上,李铭心居然还是没醒。
「算了算了!我今晚勉为其难睡他的床啦,你们给我作证啊,要是莫名其妙被传染了什麽奇怪的性病让他赔我钱啊!」
「哎呀南哥你傲娇什麽啊!直接爬上去和李铭心同睡得了!」
「是啊是啊,从了他得了。省得他天天在外头祸害人啊!」
那夜没有月亮,在大家都进入梦乡之後,窗外的雨从淅沥沥变成哗哗大作。
夜半,一道黑影,推门进了502房间。
那人走路静悄悄无声,却毫不迟疑。因为即便闭着眼睛都清楚,他要找的那人究竟在何处。
已经……无法回头了。
锋利的刀尖,扎进人的身体里,不过是「噗」地轻轻一声而已,就好像扎进了一袋装满的沙子。
窗外稀里哗啦的雨声,掩盖了一切。
李铭心半夜里,突然被一声巨大的雷鸣惊醒。睁开眼睛的同时,只闻到空气中弥散着的血腥味,还隐隐伴有低沈的抽抽噎噎的哭泣声。
又一道闪电,照亮了整间屋子。
他愕然看到左研正站在旁边的床铺边上,手里拿着刀子,满袖子的血。
转头,那原本应该是他的床铺上,栗子色柔软的头发上,全部沾染了血迹。
不……
不不不不不不──────────────
李铭心骤然听到心脏骤然冻结成冰,然後缓缓碎裂的声音,从床上直接扑向雷南雨,意识里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自己已然听不出声调的嘶吼声。
雪白的墙壁,空气中弥散着消毒水的味道,刺眼的顶灯,让人心情烦躁。
「雷南雨,我错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我以後再也不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再也不招惹别人了,呜呜……呜呜呜……」
「全怪我……呜呜呜呜呜呜……」
「你他妈别哭了!吵死了!老子没死!别整天哭丧似的好吗?」
床上坐着某个鼻子上还戴着吸氧管,却已然龙精虎猛声音洪亮的年轻人,正以犀利的眼刀杀李铭心第一千零一次。
雷南雨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就不幸睡在李铭心床上一次,结果平白被刺了五刀,但是好在左研一是只拿了一把普通的水果刀因而没把他干掉,二是左研没素质过硬到在五刀之内直接把他的命根子给割下来,已然可以算是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