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看完那些药,皱眉道:“这些止痛药要少吃。”
陆悍骁嗓子被水润过,听起来格外磁性,“刚才疼得受不了,就算是鹤顶红我也喝了。”
周乔:“要不去医院吧?我下去叫车。”
她刚转身,手腕就被陆悍骁一把扯住。滚烫的指腹在她皮肤上跟火印似的,周乔拧眉,没有怪责他的莽撞,而是直接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陆悍骁,你在发烧。”
她的手背还带着刚从外面进来时的凉意,摸得陆悍骁一个战栗。
他贪婪地抬高头,将自己更紧密地贴向周乔的手,“嗯?我发烧了?不知道,就觉得胃里好烫。”
周乔的手又移到他脸颊上,确认之后,直起身,“不行,必须去医院。”
她拿出从家里带来的温度计,不由分说地塞给陆悍骁,“量一下腋温”
陆悍骁乖乖照做,毛衣厚实,他扒拉下左边的衣领,故意露出圆弧滚翘的肩头,还往周乔身边靠了靠。
“……”
好一个心机美男计。
周乔掀起被子就往他头上盖,“快量。”
陆悍骁从被子里探出头,只露出他那双正宗的桃花眼,眼尾微弯,在对周乔笑。
周乔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咳了一声,假装看手机。
静了几秒,陆悍骁突然问:“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出来?”
周乔起先没明白,“嗯?”
“黑名单里关了这么久,是时候放出来了吧,嗯?”
周乔手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往事就像一道将好未好的新疤,周乔努力避之,小心翼翼不去触碰,却被陆悍骁轻言两语地挑破,大喇喇地问了出口。
周乔捏紧手机,不说话。
陆悍骁叹了一口气,“不放就不放吧,被你关个无期徒刑,也是该我的。”
周乔十指蜷了蜷,问:“陆奶奶身体还好吗?”
“老样子,夏天的时候就不太好了,冬天难养肺,支气管炎也严重,雾霾天气根本不能出门。”
夏天。
就是她和陆悍骁的事闹得他们全家不愉快的时候吧。
陆老太一辈子贤良淑德,相夫教子,岁月给了她温和沉静的标签,她一生所求,不过就是一句家和万事兴。陆悍骁和徐晨君的之间的暴乱,让陆老太两害相较取其轻,选择站在媳妇这一边,去说服周乔。
听说陆老太身体不好,周乔沉默地将手垂在腿上。
陆悍骁轻声,“乔乔。”
周乔被这声熟悉的昵称,勾得抬起了头。
陆悍骁整张脸已经从被子里冒了出来,略微病态的脸色,反而显得比平时沉静。
“我知道,跟我在一起时,你受了太多委屈,我那位一根筋的妈,还有助纣为虐的奶奶。”他自嘲地笑了笑,“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我在生意场上,那么招人喜欢,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变成智障儿童了呢?”
周乔安静地听他做检讨,不置可否。
陆悍骁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轻声缓调地继续,“我在工作的时候,可以与对手耐心周旋,但对你,却一昧地认为你是我的所有物,你的生活,交际,通通只能是我的。现在想想,真的很蠢蛋。”
谈及旧事时,周乔本来还挺紧张,但听到他破心挖肺地坦白,反而就轻松了。
陆悍骁是她人生里不可否定的,最重要的一个男人。
他在她爸妈轰轰烈烈闹离婚的时候,给了她一处容身之处。也是她二次考研路上,热烈又安心的陪伴。
她本以为,分手之后,时间能抚平一切。但在歌厅门口,看到他坐在车里的那一刻,身体里那已经锈掉的机器,又神奇地自由运转起来。
陆悍骁停了一会儿,突然牵起她的手。
因为发烧的关系,他手心烫得可以煎鸡蛋,周乔不怎么坚决地挣了挣,陆悍骁犹豫了半秒,还是把她紧紧握住。
“我说这些,只是认错。我不会再逼你,也不会再做让你讨厌的事情。”
陆悍骁像个考试不及格的小学生,拿着重新书写的试卷,小心翼翼地让家长签字。
“乔乔,如果你愿意再给该死的陆悍骁一次机会——我一定认认真真的跟你走完这一程。”
陆悍骁不把分手的原因怪罪给任何外人,只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他幼稚又冲动,万事都以“我认为”为先。那时候在医院,贺燃和他聊天,有句话说得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