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都是红字车号,贺燃目送驶远,有些人的话不需要说得太清楚,他的出现,就是一道坚不可摧的保障。
贺燃明白,他在当年人生失利情况下所做的草率决定,和那些扯不清的恩怨矛盾,可能就此,便一笔勾销了。
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当天下午,便去了简严清那。
市委大楼一四年翻新重建,在经济新区,闹中取静,外表方正威严。
简严清是早有安排,所以在贺燃在保卫处登记身份证时,管事的走出来:“贺先生,请跟我来。”
电梯直升到二十五楼,里面整齐划一的办公室简洁大方,最大的那间,是简严清的。
贺燃深呼吸,走进去,简严清背对着,正在倒茶。
他头也不回地说:“小贺来了啊,坐吧。”然后转过身,给他递了一杯,“这是毛尖,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
贺燃赶紧迎上去,双手接过,“谢谢简市长。”
这是在市委,贺燃懂事明理,用的称谓十分守规矩。
简严清点点头,“就我们两个人,不用太拘束,叫我伯父吧。”
贺燃:“伯父,您上午帮了我,劳您费心了。”
简严清端着茶杯,吹散热气,“为了小皙,再费心也是父母该做的。”
贺燃声音平静,“伯父,我很喜欢简晳,我会给她好生活,我会努力。”
简严清和颜悦色,合上杯盖,说:“简晳妈妈是女同志,想法会细腻很多,如果有不妥之处,小贺,你也别见怪。至于小晳的选择,我尊重她。”
贺燃动容,“伯父,我不敢见怪,伯母的考虑是周到的。”
简严清难得地面有笑意,“你也别紧张,就当平常聊天,我喜欢听年轻人的想法。”
茶香和书卷味充斥着整间办公室,一老一少对面而坐,侃侃而谈。
但和谐光景并没持续多久,简家的电话打了过来。
简严清接听,几句之后,他眉目深皱。
“什么?你去偷户口本了?”
———
没错,陶星来践诺于行,真的去偷户口本了。
可惜技术没有超常发挥,被陶溪红逮了个现场。
本来,陶溪红是要去医院例行体检,出门后想起身份证忘记拿,便又返了回来。一上楼,就看见陶星来在卧室里翻箱倒柜。
问题性质有点严重,陶溪红发大火,操起鸡毛掸子就要揍他。
陶星来被揍得一身鸡毛,哭着给简严清、简晳打电话轮番告状。
简晳一听就头大,“真打了?打了几下啊?”
陶星来风中哭泣:“掸子都打断了。”
简晳这才放心,“那就好。”
不管电话里的言辞抗议,简晳轻飘飘地挂断。
她深吸气,这个惹祸精啊……
陶溪红做体检的医院就是她们这家,简晳起身,找去体检中心,准备给陶星来收拾烂摊子说说好话。
结果刚进大厅,一眼就看到正在颤颤巍巍排队的老人家。
简晳看清了人,赶紧迎上去,“外婆?你怎么来了?”
贺燃的外婆拿着缴费单,可惊喜,“哟,小晳啊。”
简晳挺紧张,“外婆你身体不舒服吗?来,单子给我,我给您交费,这人太多了,您跟我走,医生我都认识,去给您打个招呼。”
外婆说不用,“大伙都是排队,可别为难你工作,我没事,就是说血压有点高,我来查查。”
简晳执意,搀扶着她,“您年龄大了,有优先权的。”
外婆奇怪,“什么优先权啊?”
简晳没好意思回答,心里说:“家属优先权。”
她一抬眼,看见陶溪红也到了,正进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