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爷却笑开了怀,可笑着笑着他突然操起手下早就准备好的钢管,对着贺燃的肩膀一挥。
“砰”的一声皮肉响,贺燃头皮都炸了。
挨了两下的右肩跟断掉一样,他脑上冒汗,手心死死握成拳,硬是没屈腿倒在地上。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嘉爷把钢管掂在手里,像是刚打完高尔夫球。
贺燃无言。
嘉爷冷声一嗤,“我让你去收债,你脾气倒挺大。”
“是你。”贺燃抬头,眉间深褶如刻印。
“我头回见到这么牛逼的,一听是你,呵,那就难怪了。”嘉爷啧啧称叹。
贺燃心想,去你妈个逼,自导自演带了笼子等人跳!
他面上还是疏淡的笑,好声道:“嘉爷,承蒙您还看得起,但我能力有限,您莫见怪。”
“已经见怪了,如何?”
贺燃没再说话,反而站的更直,两手垂下,脚步微迈,是准备挨打的姿势。“我还是那句话,您高兴就好。”
嘉爷眸色一冷,旁边手下蠢蠢欲试。半晌,他走到贺燃面前,已然变了番脸色,亲切至极:“你要是能回来帮我,才是天大的高兴。放心,我不逼你。”
他假惺惺的笑着,眼神一使,泱泱手下都上车撤离。
贺燃这才松了弦,捂着剧痛的肩膀急喘息。
回想嘉爷走前最后那句话,不逼他。
贺燃冷笑,这种人他太了解,贱招多到让人发指。
果然。
天色刚淡,警察就找上门来了,在确定贺燃身份后——
“我们怀疑你绑架债务人女儿,并实施了威胁恐吓。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
市一院。
简晳临下班接了个先兆流产的孕妇,安顿好后已快晚上八点,手机短信几条未读,简晳在看到四小时前贺燃那条[下班来接你]的信息时,手指顿住。
这么晚了,他还会等吗?
很快否定掉,简晳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等或不等,跟她没有半点关系才是。
换好衣服下班,刚走到大门手机在包里响。
简晳无法解释有电话进来的那一瞬间,心“哐”声猛蹦的原因。
拿起一看,不是贺燃,是个陌生号码。
简晳接听,“哪位?”
“简医生?简医生,我是林加!”那头急乎乎地说:“就是上次在ktv你帮过我……”
“我知道。”简晳顿了下,“你,有什么事?”
林加的语气都像要哭了,“简医生,我知道这事不该来麻烦你,燃哥也不让,但实在是没法了,我,我……”
“贺燃?”简晳打断,皱眉:“你慢点儿说,他怎么了?”
“有人作证他绑架恐吓小女孩。他昨晚接了个要债的活,那孩子就是欠债人的女儿。”
“小女孩是上午十点不见的,但燃哥说……”林加的话被简晳打断,“我上午见过他,十一点之前他都在医院。”
简晳已经坐上驾驶座,毫不犹豫问:“他被关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我愿意作证。”
到派出所是在一小时后,城市的远郊。
简晳下车就注意到,派出所门口站着五六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大冷天的其中一个还穿着短袖,手臂上的龙虎纹身十分吓人。
一见到简晳,他们吹口哨,呵笑不止,不知谁喊了句,“娘们别多管闲事啊!”
“简医生!”林加从派出所门口飞奔而来。
简晳对那伙人的警告熟视无睹,“贺燃呢?”
“我带你去!”林加领着人往里头走,“燃哥死活不让我去找你,说如果我找了你,这辈子就不做兄弟了。但我不能看着他被人陷害。”
一听这话,简晳心绪复杂,只得轻声宽慰,“没事,我为他证明不在场就好。”
可还没到审讯室,某个房间一阵桌椅倒地的巨响,警察厉声:“你想干什么!不许动!”
又是一阵磕碰声,似乎还有棍棒打在身上的动静?
简晳正分辨,右前方的屋里窜出一道人影。简晳眼睛都睁圆了,正是贺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