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有这种本事,翻起脸来能往死里给你捅刀子,好起来,一句话就能戳你心肝。
这么多年了啊,他让人死去又活来的功夫从未退化。
简皙态度不由放缓了些,说:“吃了。”
陆平南:“我出了一个星期差刚下飞机,晚上我来接你下班好吗?请你吃饭。”
简皙握着手机,耳朵条件反射般地窜出一股热流,瞬间压倒上次在ktv的郁气。
“我今天值班,七点才交接,在食堂吃。”
“那没事,我接你下班好了,回头见。”陆平南接话极快,几乎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微波炉“叮”的一下,饭菜热好了。
犹豫在简皙心里画了个百转千回的圈儿,她“嗯”了声,同意了。
下午的孕妇相对较少,来的大多是做胎心监护的,简皙在监护室里待了阵,再处理一个急诊送上来要求保胎的孕妇后,刚好七点下班。
而陆平南很准时地等在医院门口,一身浅杏大衣倚靠着卡宴,帅气逼人。
他小跑着过来,“累不累啊?还要不要再吃点东西?你们医院真忙啊,我等了十五分钟,急诊都进去三辆救护车了。”
他边说边拿过简晳手中的包,简晳挣了下,还是被他拎走。
陆平南殷勤地拉开车门,“你车做保养还要几天?”
“明天就能取。”简皙的车昨天送去4s店了,都是打车上下班。
“那我明儿早上送你。”陆平南坐上副驾,伸手从后座拿出一个精致的纸袋递给她。
简皙并没有接。陆平南深吸气,说:“皙皙,上次是我不对,喝了酒就发疯,你别记心上。这个算是赔罪的礼物。”
简皙的目光从纸袋移上他的脸,大学时,哪怕他多看她一眼,心都会砰砰砰地快要炸裂。长大了,成年了,经历了,最难抵挡的还是最初的心动。
这股心动跟着时间推移,那些出现过的异性,暂时都不足以替代。
简皙认心。
她接受了这份礼物,“谢谢。”
陆平南肩膀一松,这两个字的意思就代表简皙原谅了,简直百试不爽。
到了香榭公寓,简皙拿起包,“回去慢点开,明早上不用……”
话还没说完,陆平南突然探身过来,声音擦过耳垂,“别跟我客气。”
他的手横过简皙腰间,解开她的安全带。
简皙下意识地躲开,而陆平南已经正襟危坐了。
下车道别,直到尾灯消失不见,简皙心里的小鹿才渐渐消停。
她转过身,一个黑影突然从路边的梧桐树后闪了出来。
简皙差点叫出声,直到看清来者的脸——
皱着眉的贺燃。
简皙松气地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是……”
“是什么?”贺燃蔑着眼神,“劫财?劫色?”
简皙被他这冷冰冰的语气堵住了话,夜风凉,她双手环抱,食指勾着那个精致的纸袋。
“你怎么来了?”
贺燃嗤笑,他个头高,在暮色里更显压迫,“这路是你修的?怎么,只准小白脸来,爷们不让来?”
这辣油似的回答让简皙心口发堵,她看到贺燃手里提着个东西,套了两三个塑料袋,于是转移话题,问:“拿的是什么?”
“管得着吗你?”贺燃一想到刚才她和陆平南在车里的画面,就抑制不住地冒火。
简皙耐住好脾气,保持笑脸,“真送锅盖给我尝啊?”
路灯的光倾泻而下,把贺燃的脸罩在光影构成的三角形里,阴暗交界,阴晴难定。
他“嘁”了声,“简医生,自作多情一个就算了,怎么,被那小白脸虐得还不够?还想再找一个受受?”
简皙脸色当即冷了下去,擦肩就要走。
贺燃顿觉挫败,卯足劲地刺激,“那男人有什么好?值当你一而再地喜欢?有点品味成么?”
简皙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哼声一笑,“我就喜欢长得帅的,你管得着吗?”
原话奉还,贺燃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