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速度快的,众人皆是始料未及。
“你放心, 该负责的该赔的,我们一样不会少。”厉坤好言解释,客客气气的态度。
大众司机也不好再发作, 只郁闷道:“真倒霉,好好开个车就给撞了,这么宽的路, 就不能看着点吗?”
厉坤耐心着:“对不住了,我媳妇儿才考驾照没多久,手生。”
“那你们家里人也给提个醒啊。真是的。”
“是是是,下回注意。”
林德他们走过来,帮着接话,你一句我一句的,陪大众车的司机聊天。
厉坤这才转过身,看着迎晨安然无恙,一颗心才彻底着了地。
迎晨笑了笑,“你来了啊。”
厉坤伸手抱住她,鼻尖埋她头发间,用力呼吸。
“小晨儿,受累了。”
有了依靠,迎晨也不逞强了,把大半儿的重量交给他,委委屈屈地嗯了声。然后小声道:
“我找到你父亲的时候,他被一群人架着,哄着,说这是他们家的老人,要带走。我跟他们理论不清,说要报警,那群人便开始动手动脚。”
迎晨手冷,自然而然地塞进了厉坤的裤袋里,暖和感顺延而上。
她又继续,“我把你爸爸送上了出租车,趁情势还能控制,我也上了自己的车。结果他们堵我,不让我走。”
幸亏这条路不算偏僻,车流量虽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迎晨从后视镜里瞥见后方有车驶来,她便眼疾手快,方向盘打到死,时间掐得刚刚好,一招击中,来了个人工追尾。
有了事故,就来了热闹,热闹一起,人便多起来。
迎晨知道自己一个女人,真要有个什么,便只有挨欺负的份儿。
破财消灾,老话自有道理。
简单解释一通后,厉坤只剩愧疚与心疼。他一下一下抚摸迎晨的背,不断重复:“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对了,你爸爸没事儿吧?”迎晨抬起头,向他确认。
“他好。就是急着了,说你在这,没回来。”
迎晨宽心一笑,“没事就好。”
厉坤让迎晨上车休息避风,交警队和保险公司到得很快,厉坤帮着处理完后,他还单独给了大众车司机两千块钱。
“对不住了哥们儿,您别介意,给您添麻烦了。”
他态度大气,出手亦大方,对方尚算满意,这事儿解决得圆满顺利。
厉坤吆喝林德:“叫他们都上车吧,今儿个多谢了,请你们吃宵夜。”
一战友道:“甭请了,兄弟几个不讲究这个。”
另一人接话:“厉哥,带嫂子回去吧,外面待了这么久,累得够呛。”
林德的手趴着车窗,让厉坤放心:“我帮晨姐把车开走,待会再带他们去老周面馆吃牛肉面,哥你先回,家里都等着你呢。”
厉坤也不客气,“成。”
很快,车往回开。
迎晨头枕着靠垫,还是有所顾忌,半道商量着:“要不你……”
“我不。”话还没说囫囵,厉坤便直接打断。“你跟我上去。”
迎晨直了直坐姿,还欲开口。
厉坤态度多了分严肃:“我说了,别人的意见,跟我没半点关系。”
静了几秒,迎晨没忍住,笑了起来。
“是不是有点反过来了?”她没头没脑,突然问。
“以前,咱俩对这事儿都避而不谈。就像一个雷区,往前走一步,就得爆炸。”迎晨弯着嘴:“每次说起这些,我们都会闹得不愉快。”
或生闷气,或各有心思,拗在心里,谁都做不到坦诚相见。
虽然是这么个事实道理,但如此直白地亮出来,厉坤一时也不知如何接应。
迎晨的手,突然覆盖上他的手背。
指头尖是凉的,温柔地挠了挠,似是感谢和懂得。
厉坤条件反射般,反握住,紧紧的。
到了后,迎晨还是没有上楼,一句:“我累了。”
厉坤便不再勉强,“好,那你在车里等我十分钟。”
他上楼打了个招呼,厉明远正坐在卧室里,看着戏曲频道津津有味,老人佝偻着背,时不时地乐呵咧嘴,神情模样跟孩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