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的姑娘,放咱们大院儿,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她自己不上心,不懂事,终生大事还是不能耽搁。”
语毕,迎义章迟迟不作声。
他脸色沉闷,五官收拢,十分严肃。
半晌,才丢出两个字:“再说。”
———
总队。
厉坤在冷水下淋了半个钟头,还是没想明白。
孟泽那话,现下再一回想,像是蓬莱仙话。八竿子扯不着的关系。
迎晨挂男科?
还他妈是男性障碍科?
给谁挂?
难不成,她在外头有人了?养了个小白脸?
不应该啊。
这丫头平日工作忙,也不是喜欢出去疯玩的人,以前在一起时,每逢学校放假,她就一身睡衣能窝在他那小房间宅到天荒地老。
不是外头有人,那就是……
给他挂的号。
厉坤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洗完回宿舍,头发还滴着水。
林德哟了一声儿,“厉哥,你咋了?游混呐?”
厉坤把擦头发的毛巾揉成团儿,丢他脸上。
林德凌厉躲开,偏头歪笑,“跟晨姐煲电话粥了啊?”
“你洗澡打电话啊?你打个试试。”
林德眨眨眼,这人心情不太好?
他眼珠儿一转,完了完了,可能要出事。
厉坤心思缜密,已经开始逐个细节分析、攻破。他把能跟迎晨接触,说得上话的人员名单都给列了一遍。
最后眉峰一蹙,扫眼看向林德。
林德咯噔心跳,如临大敌,背脊顿时挺得笔直。
对视数秒。
一个强撑镇定。
一个犀利探究。
随后,两人几乎同时动作——
林德拔腿往门外跑,厉坤长腿一伸,精准无误地绊向他的脚。林德“哎呀”一声惨叫,眼见就要摔个狗吃屎。
厉坤迅速揪住了他的后衣领,往后用力拉。
林德被勒住脖颈,舌头都吐出来了。
“你他妈还敢跑?”厉坤将他抡了个圈儿,跟遛狗似的,把人抡成了面对面。
林德哭丧着脸,“厉、厉哥。”
“少废话。”厉坤责问:“你跟你晨姐说什么了?”
“没,没说什么。”
“啊?”厉坤作势举起拳头。
“说说说!”林德捂着自己的脸,生怕被揍破相,“我编了个善意的,迷你的谎言。说你出任务,落下点病根。”
厉坤两眼一闭,觉得自己要来两颗速效救心丸。
他咬着牙,嘶声:“所以,你告诉她,老子硬不起来?”
林德嘿嘿嘿嘿。
“嘿你个鬼啊!”厉坤一掌把他劈到地上,相比气愤,心里更郁闷。
踹了他一脚大屁墩儿,便蔫耷耷地走了。
走去哪儿?
请假。
李碧山在屋里脱衣服,厉坤一脚踢门进来,吓得这位老同志紧捂胸口,“胡闹!!”
厉坤昂首,敬礼:“报告——申请批假!”
李碧山:“滚蛋。”
厉坤杵在原地,不动,坚定重复:“报告!我要请假!”
“原因。”李碧山嚼了嚼牙舌。
厉坤声音铿锵:“治病。”
“……”李碧山被呛,放缓了态度,“什么病?”
厉坤豁出去了,沉默片刻,突然向前一步,拽住李碧山的手臂,崩溃道:“别问了,你再不批假,我女朋友就没了。”
———
第二天,迎晨起了个大早。
教授号难排队,她早早取到号,是第三个看。
一个大姑娘家,实话,真挺羞耻。边儿上等的都是男同胞,或是妻子陪同,就她一个女人。
迎晨觉得不好意思,还特地戴上了墨镜。
到号,护士引她进去。
老教授慈眉善目,拂去了她大半紧张。
十分钟问诊。
“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前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