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坤沉默以对。
“我看你是谈恋爱谈傻了,把脑子给谈糊了。”李碧山点破核心。
厉坤一听,不乐意,抬起头,终于有了反应。
“怎么,还不服气了?”李碧山也是一根筋,蛮横道:“我早就说过,那女人,不适合你。有家底,有靠山,千金富贵一生无忧。是不会体谅咱们这行的辛苦。”
“当然了,你要是奔着转业,谋个好职位的念头,她们家是能说得上话。”
厉坤拧死了眉头,粗着嗓音道:“老李,过分了啊。”
“我过分?”李碧山呵声一笑,十拿九稳的语气,“你就别不信这个邪。”
上过战场的爷们儿,说话糙,不中听。换做平时厉坤也无所谓,但李碧山对迎晨这不友好的态度,也让他实在没法儿接受。
“我不信这个邪怎么了?”厉坤傲气道:“不瞒您说,她十八岁的时候,这个邪我就真没信过!”
语毕,李碧山怔然。
厉坤证实了他的猜测,大方宣誓主权:“她就是我初恋。”
“我呸!”李碧山反应后,极其不给面子,“大老爷们一个,害不害臊了还!”
厉坤绕过他,提起桶子要去澡堂。
他一瘸一拐,龇牙咧嘴,声音洪亮不怕气死人:“害臊的事儿早干过喽。”
李碧山看着他背影,半晌,怒其不争地低骂一声儿,“嘿!这个小王八羔子。”
———
这一突发状况,让俩人又成了小别离。
厉坤被李碧山别有用心地扣在队里,一到放假,就给他临时加任务,不是给小战士们上实操课,就是拉去短途出差,看什么海军演练。
足足十天,把迎晨这急性子磨得够呛。
后来,她做了个决定。
这决定有点儿见不得光,俗称不光彩。但她越想越来劲,并且马上付付诸了实际。
迎晨先是给没那么多束缚的林德打了电话,问清了一些情况,然后又去总队西南墙的一个角落踩点,摸清门路后,终于选在周六晚上十点开始行动。
西南角是个监控盲区,并且也没什么人巡警,就是墙有点儿高。
没事,不怕。
迎晨拽着绳子,自个儿安慰自己。
而墙里头。
林德神神叨叨地将厉坤半拖半掳,“哥,你跟我来。”
厉坤不耐,“干吗呢你?”
“嘘!”林德紧张,手指比在嘴边撅得老高,严肃道:“甭说话。”
走了一会,厉坤认出了路。
“你带我上这儿干吗?”厉坤眉峰下压,“你想翻墙出去吃麻辣烫啊?”
“我不用翻墙,”林德摇头,咽了咽喉咙,似为难:“是晨姐要翻。”
“……”
厉坤还懵着呢,墙边就传来了动静,一道红绳儿给抛了过来,翻了个墙头后,正一点一点地往下边放。
“林德,林德。”墙外面,音量不敢太大,一声一声的够压抑呵。
厉坤心口血差点没崩出来。
“哎,晨姐,我在。”林德走过去接应,抓住红绳的一头,转而对厉坤喊:“哥,搭把手,我怕我一个人拉不住。”
厉坤本能要阻止。
“嘘!嘘!嘘!”林德冲他瞪眼睛,压低声音:“别说话啊哥,万一把警卫叫过来了,晨姐就完蛋了。”
他妈的睁眼说瞎话。
厉坤心里是这么想,但也真怕迎晨受惊吓摔着哪儿。于是,严厉呵斥只在舌尖溜达了一圈儿,又悉数给吞进了腹。
他走过来,和林德一起拉绳子。
外头,迎晨开始爬墙了。
绳子一会儿紧绷,一会儿微松,全由对面人的动作决定。
厉坤绷着神经,已经快炸了,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墙头。
三分钟后,迎晨终于冒出了脑袋。
先是一双手扒在上面,然后肩膀,锁骨,一点点现了出来。
“这也太难爬了吧,改天真得加强训练了。”迎晨终于跨坐在了墙头,一头稀乱的头发,往下边看,边看边说:“小德子同学,可以打电话让他过来了。我先扎个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