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任务失败,谢寒为了掩护战友,深陷毒枭营地被发现,壮烈牺牲。
据说当时有无数颗子弹同时击穿了他的身体,整个人成了血窟窿。谢正棠过来收尸的时候,已经认不出儿子的容貌,唯独认得,他衬衣领内侧的一个“柔”字,是他亲手绣上去的,此刻已经被鲜血染透。
他满腔柔情所系,至死放心不下的人,还是他的小女儿。
现在,孩子终于来了自己跟前,谢正棠怎么可能不偏心多一点,心疼她多一点。
谢正棠正色说:“柔柔,晚上要准时睡觉,不可以熬夜打游戏。”
“爷爷,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谢柔乖乖认错。
“谢谨言,既然是你带妹妹玩的游戏,就罚你去后院做五百个俯卧撑,做不完不准吃早饭。”
“是,爷爷。”谢谨言欣然接受了这个惩罚,他们家一贯是以军规当家规,早就习惯了。
“爷爷,你怎么不罚她。”谢禾熙指着谢柔不满地说:“她才最该受罚。”
苏青拉了拉谢禾熙,不让她再说了。
“错了都要受罚。”谢正棠咳了声:“柔柔,就罚你陪着你哥哥,数完五百个俯卧撑,才可以吃早饭。”
“好的,爷爷。”
谢柔跟在谢谨言屁股后面,一溜烟儿地跑去了后院。
“爷爷疼你。”谢谨言一边做俯卧撑,一边说:“舍不得你受罚。”
谢家家规森严,可惜在谢柔身上不适用。
朝阳冉冉升起,晨曦的金光洒在谢谨言的侧脸,鼻翼悬挂的汗珠。
谢柔坐在台阶边,神色凝重:“拖累兄弟了。”
“玩游戏都会被人发现,傻。”
“下次一定小心!”
兄妹俩同时笑了起来。
“以前对爸,爷爷是爱之深责之切,后来爸离开,爷爷表面上不说什么,其实心底也后悔。”
谢柔怔怔地看着谢谨言,家里很少有人提到爸爸,似乎这是不可言说的禁区。
“他后悔爸生前,没能疼爱他多一点,后悔对他要求太严格,甚至哪怕他跟小叔一样,干着一份清闲的工作,就算没出息又怎样...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爸爸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谢谨言起身,坐到谢柔身边,凝望着东方缓缓升起的朝阳:“是为了一个战友,为了救他,只身前往原始森林的毒枭老营,最后被...”
被无数子弹打成了筛子,谢谨言不再说下去。
“什么样的战友,值得他这样付出生命。”谢柔不解。
“生死之际,命悬一线,爸不会问值不值得。”谢谨言喃喃着,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一寸山河一寸血,谢家人的血是热的。
生与死,情共义。
一腔热忱,此生不负。
“哥,我看过爸爸的照片,感觉他跟你特别像。”谢柔坐在谢谨言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有时候看见你,感觉好像爸爸就在身边。”
“长兄如父。”谢谨言一边说,一边打开她的手:“你要对我放尊重点,别动手动脚。”
谢柔还继续薅他,俩人坐在廊边打闹起来。
“你怎么起来了,五百个俯卧撑!别耍赖,我得帮你数着,不然咱们都别想吃早点。”
“耍赖?”谢谨言说:“区区五百个俯卧撑,难不倒你哥。”
他重新趴下来,问谢柔:“要不要试试,坐上来?”
“能行吗?”谢柔起身走过来,坐到谢谨言的背上,他背部肌肉坚实,就像铁板似的。
“当然。”谢谨言快速地做起了俯卧撑,一颠儿一颠儿的,晃得谢柔咯咯直叫。
谢谨言更加卖力,加快速度:“这就不行了?”
“谁说不行,我怕你累晕。”
......
就在这时候,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哎哟哎哟,这大清早的,我还以为自己在德国看骨科呢!”
沈骁正趴在谢家大院儿的墙头,一脸痞笑看着兄妹二人。
“你俩这兄妹,当得太污了。”
“是不是皮痒了。”谢谨言很不客气,他不喜欢沈骁,大院儿里臭名昭着的花花公子,最近不知道怎么换口味了,不喜欢妖艳贱货,却总是缠着他妹妹,这让他相当不爽。
“哥,大清早别那么大火气。”沈骁双手一撑,直接爬上墙头坐着,贱贱地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