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看向另外一位警员:“周警官,你埋在螺山村的线人,能否把‘老虫’的身份查出来?”
周警官起立,敬礼:“报告陆队,刘局,线人通过摸底,把村里每家每户线人基本排查了一遍,但是拿不准究竟谁是‘老虫’。”
刘局摆了摆手:“这不怪你,如果这就被我们摸出来了,‘老虫’这么多年也就白混了。”
秦林警官道:“螺山村虽然不算小,但是家家户户基本都认识,咱们生面孔贸然进村,恐怕会招人耳目,打草惊蛇,下一步的布控行动,要谨慎行动。”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了,的确,这次毒品交易行动安排在山村,难度加大,因为村里不比城市,走在街头谁都不认识谁。农村邻里之间关系网络交织密布,哪家出了新鲜事,第二天全村人都知道了。
同理,村里有陌生面孔出现,很快也会被‘老虫’知道,所以警方如果想在村里布控摸查而不被人知道,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周警官继续道:“不过,线人那边有最新的情报,据说螺山村最近有江城电视台的记者进村,调查走访留守儿童的情况。”
陆凛闻言,立即问道:“多少人?”
“不多,大概三四人的样子。”
陆凛沉思片刻,说道:“立刻跟江城电视台取得联系,让他们加派人手进村。”
秦林说道:“再加派记者过去也于事无补啊。”
陆凛看向他:“谁说要加派记者。”
希望小学建在两个村交界的山头上,距离镇子也不算远,交通都还挺便利,开车大概一刻钟,两个村的小孩步行走路,大概要走上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不等。
学校有三栋白墙建筑,一栋是三层高的小学部教学楼,边上是初中部的楼房,另一栋是老师的宿舍和办公室。教学楼外是个小操场,一圈大概一百米左右,上次运动会之后,段楠出资修缮了操场跑道和篮球场,原本水泥的平地铺上了红色塑胶,防止孩子们摔伤。
操场尽头竖着一根旗杆,嫣红的旗帜迎风招展。
姜妍下车的时候,学校正在上课,走在过道边,能听见教室里传来小朋友齐声的朗读,清脆入耳: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
王淮春扛着摄像头,跟在段楠和姜妍身后,段楠边走边对她说:“老师大部分都是本科毕业或者临近毕业过来实习的,久的能坚持一两年,但是大部分两三个月,差不多就坚持不下去了。”
“后来段总不惜重金求才,给老师开出高薪,这才留住了不少人。”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退休教师,纯朴厚道,他笑说:“记者同志,你们真要好好报道报道我们段总,他是好人。”
姜妍回头看向段楠:“还脸红了。”
段楠摆摆手:“表扬表扬就行,不用报道。”
“那不能,春儿,怎么着也得上上镜。”姜妍回头对扛摄像机的王淮春道:“镜头给我们低调的青年企业家楷模。”
“哎,羞涩了羞涩了。”段楠双手合十:“出家人,低调。”
姜妍走到教室门口,班上同学正在上语文课,并非如姜妍所想,每个人都在认真听课。
前排同学神色专注,可后排也有不少睡觉的,或者玩游戏小声讲话的。
见窗边有记者,老师便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书本,拍了拍讲台,说道:“后面睡觉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准睡了!把课本翻开,看到34页。”
后排几个男孩迷迷糊糊抬起头,懒洋洋翻开了课本,但也终究是貌合神离,脸上透出不耐的神情。
学生们见到窗外有记者,叽叽喳喳开始议论起来,探头探脑好似看西洋镜一般,为了不打扰老师正常行课,姜妍拍了几张照片便离开了教室门口。
“哪的学校都一样。”段楠手揣在兜里,走到姜妍身边:“乡下野孩子,有的比城里小孩还难驯。”
姜妍眺望着操场,说道:“以前看新闻对乡村学校的报道,基本上千篇一律都是学生们端端正正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老师讲课的模样,今天亲自来看看,才知道其实并不是这样。”
“所以这就是眼见为实,乡村教育目前就是这么个现状,并不一定穷人家的孩子就真的能早当家,还有不少是…”
烂泥扶不上墙,这话说出来似乎不大妥当,段楠转而道:“只要是学生,就一定会有喜欢学习,和不喜欢学习的,当初我上学那阵,也是恨不得天天逃课,听老师讲课跟听催眠曲似的,让我拘在教室里呆上一整天,要命。”
“我记得呐,你那时候就是逃课生的典型,有一次翻墙出去上网,完了还让我帮你跟老师圆谎。”
“结果你选择了义正言辞地拆穿我,丝毫不顾同窗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