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周围不少朋友结婚,婚礼方式多样。”姜妍的同事孟莎举手说道:“我想写一期关于年轻人另类的婚礼形式的报道。”
孟莎是个年轻而又甜美的女孩,入公司不久,锋芒初露,经常突发奇想,提一些有趣的点子,一张嘴能说会道,平时在办公室,也很能活跃气氛。
只是,有些机灵过头了些,很不得部分老同事们的喜欢。
长桌对面的宋希文点点头:“这个议题很有新意。”随即他望向姜妍:“你有什么想法?”
姜妍手指尖敲打着桌面,漫不经心道:“家暴吧。”
此言一出,办公室气氛突然凝固了几秒。
同事们眼中流露出意味深长,孟莎刚提出了要写婚礼形式的正面新闻题材,姜妍“家暴”两个字,似乎实在唱反调啊。
身边,同事巧玲凑近她,低声道:“干得漂亮。”
孟莎脸色变冷,讪讪坐下来,望向姜妍的目光,跟刀子似的。
姜妍并不看她,真是没想找茬,这个议题是刚刚突然窜上来的,想到那日警局见到的女人,她心里其实有些不解,为什么她被欺负成这样,还要死命维护自己的丈夫,难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我觉得,咱们的议题不是医闹就是拆迁或者什么家暴,没有新意,而且负能量满满。”孟莎端起白色的瓷杯,抑制着不满的情绪,说道:“的确,这些关键词冲突感很强,一开始也许能抓住观众的眼球,但是如果一直给观众呈现这些负能量的东西,久而久之,也会出现审美疲劳,时不时的咱们报道一些正能量的东西,观众喜闻乐见的元素,给观众换换口味。”
同事们低声商议着,交头接耳,觉得孟莎说的也不无道理。
宋希文倒是没有说话,众人的目光望向姜妍,希望她也能说出一番所以然来。
“所以你对新闻这行有什么误解,审美,还疲劳。”姜妍往后仰了仰身子,手里转动着一支钢笔,看向孟莎:“我从来不知道,身为记者,如实报道社会现实百态,什么时候也要考虑迎合观众的口味和审美。”
此言一出,孟莎脸色骤变,质问道:“不考虑观众的口味,收视率下降你来负责?”
年轻人,沉不住气。
宋希文此时才道:“大家有不同的看法,相互摩擦碰撞,这很正常,两个议题都不错,都可以做,那姜妍孟莎,你们就分别着手各自的议题,先把材料准备好,下期再汇报讨论。”
散会之后,姜妍走到茶水休息间,给福生日化的刘总去了一个电话。
“刘总,给您拜个晚年。”
“小妍啊,别别,应该是我给你拜年。”
“您客气。”
“对了,姜总身体还好么?”
“我爸最近还念叨着你呢。”
“呵呵,劳总裁挂心了。”
“对了,咱公司是不是有一位姓李的项目经理。”
“我手下,好几位李姓的经理,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位?”
姜妍想了想,说道:“叫李宏。”
“有,前阵子刚升上来,怎么,是您的熟人?”
姜妍笑笑:“倒不是,不过前阵子他喝醉酒,跟我弟发生了一些小冲突,还进了局子。”
“哦?居然有这种事。”
“本要给他赔偿医药费,他说自己手下分分钟经手几百万,看不上我们姜家的赔偿,一定要追究我弟的刑事责任。”
刘总闻言,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这人,平时喜欢喝点酒,喝酒之后,就爱说些胡话,我代他向您和仲晨道歉。”
“倒也不必,我弟动了手也是事实。”姜妍轻笑一声:“给刘总来电,是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是,您请讲。”
两天之后,姜妍收到了刘总遣人送过来的福生公司年会晚宴邀请函。
邀请函做得相当精致,黑色的表面有浮痕雕饰的纹路,左上角以手写着姜妍的名字,当然,她的名字边上还有一个空格,可以填一个名字。
她给姜仲晨去了电话。
“啊,不去。”姜仲晨一口拒绝:“下周有拉练呢,每天累得半死,没劲儿跟你去参加宴会。”
“那个家暴男也会在场,亲姐带你过去逞威风打脸,舍得错过?”
“姐,我这就要批评你了。”姜仲晨义正言辞:“咱们是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社会的栋梁,人民的表率,咱怎么能做那种事!”
姜妍:“……再见。”
“你可以问问陆陆哥。”姜仲晨提议。
“他才不会去。”
“你不问,怎么知道。”姜仲晨悠哉地说道:“别自以为很了解他。”
“这么说来,你很了解咯。”
“当然…要比你多了解那么一丢丢。”姜仲晨道:“整队集合了,先挂,对了,打脸记得打痛点,啪啪的,相信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