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队上下,对陆凛还是心存敬畏,顶头的领导亲自打电话来询问了,她压力不小。
“你回去吧。”她对他直说:“回去跟家人过年。”
“不好留你一个女同志在这边。”姜仲晨如实说。
“女同志怎么了。”夏微脸色稍许有些沉:“我一样能应付。”
姜仲晨无伤大雅地笑了笑,倒是让她觉得刚刚的话太生硬。
“微微姐,你今年多大?”
还不等她说话,姜仲晨说:“我猜猜,你肯定比我姐年轻,二十三,有么?”
夏微瞥他一眼,难得他脸上能挂着如此真挚的笑容。
今年27,夏微想了想,并没有说这话。
却在这时,窗外有女孩急匆匆地跑过来:“警察同志,前面有人在打架!”
晚上十点,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陆凛和母亲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春晚节目里蔡明的小品,观众们捧腹大笑。
然而这对母子却尤为沉默,脸上严肃的表情仿佛是在看新闻联播。
桌上满桌子的饭菜,却终究略显冷清,毕竟不是完整的家庭。
母亲沈芝起身:“我再去给你弄两个下酒菜。”
“我去吧。”
“你歇着,难得回一趟家。”
恰是这时候,陆凛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夏微打过来的。
电话里,她声音急促:“陆队,姜仲晨出事了。”
母亲端着一盘烤花生米出来的时候,陆凛已经穿上了外套准备出门。
“怎么要走?”
“局里实习生出了点事。”
“实习生出事,也劳烦不到你,那实习生的上级呢?”
“大过年的,叫谁这时候都不好。”
母亲不再阻拦,只说道:“那早点回来。”
“嗯。”
“挂个围巾再走,外面冷。”
母亲把围巾拿出来的时候,陆凛已经离开了家门。
刚进警局,就听见调解室传来男人的喧嚷吵闹声。
“实习生?你他妈逗我呢?”
“大过年的,你以为我想在这里跟你们跟你耗?”
“你还想动手是不是,来啊!打啊!警察打人嘛,老子一告一个准。”
陆凛走进调解室,屋子里灯光暖黄,秦林和小汪他们都过来了,姜仲晨红着脸,站在边上,如果不是夏微拉着,估摸还要上去跟那人动手。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
那醉酒闹事的男人语气不善:“你是他领导?”
陆凛抬头望去,面前那人约莫三十来岁,穿着一件土黄色夹克衫,脸色晕着酡红,走近的时候,能嗅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儿。
“我是。”
“这个小警察打了我,你看这事怎么解决。”他指着自己左边脸颊说:“老子现在脸都是麻的,那女警还说实习生,怎么不说是临时工呢!”
陆凛目光扫向姜仲晨:“动手了?”
姜仲晨轻哼一声:“是他喝醉酒,动手打女人,我上前阻拦的时候,不小心碰着他了。”
“碰着?”夹克男指着自己的脸,朝姜仲晨走来:“你再碰一个试试,来啊?”
陆凛自然而然挡在姜仲晨面前,侧头问夏微:“谁先动手?”
夏微指着那个夹克男:“他在街上打女人,大家都看着呢,小姜过去拉他,他反过来跟小姜动手,小姜出于自卫,发生了一些肢体接触…”
夏微顿了顿:“也不是故意的。”
被夹克衫揍的女人,是她的妻子,现在呆在另外一间休息室里,由另外两名女警看护着。
“我…我老公没有打我,你们误会了,真的没有!”她情绪激动,声声辩解:“我们只是闹了点矛盾,吵嘴,他没打我。”
“他动手了。”夏微还欲争执辩解,陆凛却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说话。
家暴这种事,他们以前也遇到过不少,绝大部分妻子都会袒护施暴的丈夫,最后反而搞得民警里外不是人。
“警察同志,你们听到了,我根本没动手,是这个实习生先动手。”夹克男咋咋呼呼说道:“警察打人,这得坐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