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窗帘是纱质透明的,以为背过身去,他就看不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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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车行驶了二十分钟,下一个站,他下了车,立刻买了下一班去成都的车票。
列成行驶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清晨赶到了成都东站。他未曾停歇,去了茶店子车站,坐上了前往九寨沟的班车。
母亲说,只要想,总会找到的…
会吗?
他不敢确定…
九寨沟,宝相寺。
虽然是乍暖还寒的晚春时节,高原上气温依旧很低,小男孩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寺庙的大门口,双腿交叉着,看着人来人往的香客。
寺内香火鼎盛。
陆眠走这铺地的枯枝落叶,沿着山道,走进宝相寺内,手拂过了那一排排的转经筒。
为什么每年都来,她说不清楚,只是有这么个念想,便来了…
念的是什么…
想的又是谁?
她的嘴角漾起一抹极其苦涩的微笑。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陆眠回身,一袭素衣小沙弥对陆眠双手合十。
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小师傅,受教了。”陆眠同样双手合十,对他还了一礼。
“施主,是一位有缘人,让我将这句话转述于你。”小沙弥对陆眠说道。
“哦?”
顺着小沙弥手指的方向,一棵菩提树下,他对她遥遥微笑,紧接着突然大风起,摇晃着树梢,沙沙作响,树叶四下飘落。
她追了他十年,又躲了他十年。
当再见到他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足够心如止水,但是一颗心却终究还是抑制不住地疯狂跳跃着,向她极力想要冷静的大脑发出抗议的呼声。
徐沉缓缓走进她,每走一步,脚下都会传来枯枝败叶的细碎沉吟。
若在见你,事隔经年,我将如何致意,以沉默,以眼泪。
陆眠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缓缓闭上眼,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伸出双臂,从背后紧紧将她圈入怀中,用尽全身的力气。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徐沉都感觉,自己的世界似乎失落了一半,无处寻找,直到再度将她拥入怀中,才感觉到完整,她残忍地夺走了他一半的人生,最初的那几年,他走遍了许许多多的城市,看过太多的风景,遇到过很多的人,终究没能填补他内心的残缺,因为她带走的,是他全部的爱啊!
“够了。”他的声音里带着风的颤抖:“无论当初你为了什么原因,躲了我十年,十年…都够了。”
都够了…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你走。”他再度用力,手臂紧紧锢在她的胸口:“不要再想…离开我。”
“妈妈。”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眠连忙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转过身,迎着徐沉,也迎着他背后的小男孩。
徐沉的身形猛地僵硬…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无数次地猜测过,那个男孩和她的关系,然而那一声妈妈,还是将他从云端一瞬间拉回到现实。
“这个叔叔…”男孩有些困惑地看向徐沉。
“念念,不是叔叔。”陆眠突然拉起了徐沉的手:“不是叔叔,是爸爸。”
他愕然地看向她,她对他扬起一抹浅笑,一阵风起,世界霎时间静寂无声,他微微闭上眼,用力反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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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寨沟回来转眼三年有余,徐念对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老爸,颇有微词。
一开始他很是兴奋,整天缠着Eric,就连上学和放学,都是Eric接送,同班同学看到他有这么帅得老爸,羡慕得不得了,那段时间他整个人都精神昂扬,自信满满…甚至都有女生主动和他说话,主动约他放学一起回家,路上看着班上女生们和老爸谈笑风生的样子,徐念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