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央转过身看着他,目光一片凉意。
“马上从我面前消失,不然我让你从公司滚蛋。”时央的嗓音嘶哑,往后退了退,转头就走。
程铭终于没有跟上来,她的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回想当初在学校里面,赵媛没拿过一分钱给她,奖学金抵学费还不够,生活费全靠她自己兼职挣来,那时候生活多苦,因为有程铭,她每天过得倒也乐呵乐呵,在她下班之后,程铭会给她打来食堂的热饭菜,两个人坐在马路边匆匆吃完,之后时央又要赶另一份兼职,程铭晚上还会来接她一起回学校,在宿舍楼下两个人能腻歪好久,直到宿管阿姨几番催促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年少的时光历历在目,怎么长大了,就变成这样了呢?
时央眼框微微有些湿润,尽管让自己表现得满不在乎,但是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真断得这般难堪,她的心还是会痛啊。
时央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不住地用袖子擦拭眼角的泪水,眼线已经被晕开,看上去狼狈不已。
感觉到后面好像有人跟着,她终于回过头,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声:“别再跟着我了,滚啊!”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她看清了那人,一身黑衣,英俊而成熟,带着凛然的气息,渐渐走近了她。
就在这时,天空应景地下起了雨,干燥灼热的地面瞬间被蒸腾起了一片白雾中,是肖沥冷峻的脸庞,朦朦胧胧间,时央感觉就像在做梦一般,看着他脱下衣服,给时央挡雨,顺势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带着她匆匆走到了一处屋檐下。
时央被肖沥护在怀里,脑子一片混乱,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宛如踏着七色云彩的盖世英雄,将她从悲伤的边缘拯救出来。
肖沥抖了抖西服外套,然后搭在了时央的肩膀上,她的身形体格娇小,被他护在宽大的外套里面,显得格外柔弱。
肖沥看着她泪痕未干的面颊,心里前所未有的柔软。
这个面对穷凶极恶的恶棍都没有退缩一步的女人,现在却为着一个男人流了眼泪,他心里有点烦闷。
给程铭降职是他的决定,本来只是小惩大诫,同时也把他调走省得他和宋嫣然时央三个人在公司见面闹不愉快,影响公司的运作,没想到他会把这件事归咎到时央的身上。
“鳄鱼小姐还会流眼泪吗?”肖沥声音夹杂着淡淡的嘶哑,仿佛浸润了一整个烟雨江南。
时央瞪了他一眼,用力擦掉了眼角的泪珠,鳄鱼才不会流眼泪。
肖沥的车就停在路边,两个人匆匆上车。
时央平复了心绪,转头看向肖沥:“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客户吃饭。”肖沥启动了引擎,随意地说道,刚刚和客户从饭店出来,就看到对面时央和程铭纠缠不清,他立刻辞别了客户,赶过去替她解围,接着就听到程铭说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来。
“你前任,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肖沥随口说了一句。
呵呵,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那也是你公司的员工,时央暗自腹诽。
“他的话你都听到了?”时央有点鼻塞,声音瓮里瓮气。
“差不多。”
“他降职,是你做的?”
“不是。”肖沥下意识就否决了:“公司人事的安排。”
时央想想也是,日理万机的肖总应该不会这么闲为了她给人穿小鞋。
“你大学真的连饭都吃不起,要靠傍男人生活?”肖沥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时央立刻反驳:“如果只是为了长期饭票,早把他程铭一脚踹了,要傍,也傍肖总您这样的有钱人。”
“呵。”肖沥轻笑了一声:“真遗憾,大学的你没有遇见我这张长期饭票。”
“怎么,你想老牛吃嫩草?”时央也不客气地反问:“现在也不迟。”
“现在你已经不是嫩草了。”肖沥轻描淡写地毒舌着。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