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月工资,你要是肯发发善心这个月投喂我,我明天就来你家给你当暖床的宠物宝宝。”
“呸,羊毛出在羊身上,没钱吃饭,找程铭去啊!”
“那我多没面子…”
“他是你男朋友哎,我以为按你这饥.渴的程度,早和他住一起了,没想到还窝在你那小出租屋里,真是匪夷所思啊!”
时央的口红直接画到了脸颊上:“你那小嘴能不能积点德,不怕死后被小鬼割舌头啊!”
“呵,彼此彼此。”
“停车!”时央突然一声,愣愣地看着窗外,连忙招呼司机停车。
“央子…怎么了?”钱朵朵听出了电话里她声音不对,连忙问道。
时央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鸿天酒店门口,她的男友程铭和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从一辆黑色轿车里走出来,程铭揽着她,两个人相依相偎地走进了酒店大门,那个女人,是集美集团财务部门的宋嫣然,时央的同事,当然,也是程铭的同事。
“靠!挂了。”
“等等,你干什么去?”
“扫黄!”
……
时央下车,盛夏的燥热一瞬间扑面而来,她突然有些目眩神离站不稳。
司机担忧地将头从车窗伸了出来:“小姐,你没事吧?”
时央摆摆手,踩着高跟鞋勉强撑着身子,走到一棵树下,眼睛突然有些酸涩,心里的苦涩滋味难以言说。
程铭是她大学的男友,毕业后两个人留在南方的金融中心南城,一起打拼事业,进了同一家公司,约好了只要攒够一套三居室的首付,就马上结婚。
“呵。”她苦笑了一声,幻想过无数次如果傍到有钱人就一脚踹了程铭,什么打拼什么攒首付,太他.妈累了,这些年,不是没有机会也不是没有金主向她抛来暧昧的橄榄枝,但是她就是他.妈的舍不得,舍不得和他这么多年的感情,舍不得他这个穷小子。
没想到先食言的人,会是他。
时央平复了心绪,走进了鸿天酒店的大门,扑面而来的冷气让她后背发凉直冒冷汗,她拿出手机,拨了程铭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通了。
“亲爱的,你在哪里。”时央恢复了以往在他面前温柔的语调,然而她的眼神却是冷的。
“还在和客户洽谈。”程铭压低了声音。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定了餐位…”
“现在说话不方便,挂了,晚点打给你。”
还没等时央的话说完,程铭匆匆挂掉了电话。
时央心里一阵寒凉,她在前台问到了程铭的房间号码,本来想上门捉奸在床,但是走进电梯之后,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样子冒然跑去给自己惹一身腥,没什么意思,鸿天酒店是集美集团旗下的子公司,闹大了如果让认识的人看到传了出去,她还要点脸面的;但是不去,难道这口气就这样忍了?
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
身边一个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音传来:“你的楼层到了。”
“我知道。”时央不耐烦地说道。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按住了大门的按钮。
“你…”
“别吵。”
“……”
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时央还是没有走出去。
“关门吧。”她说。
那双手从开门按钮移到了关门的按钮,时央注意到了那双手,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呢?指甲圆润饱满,弯弯的月牙红利透白,骨节修长如竹,手腕上圈着Patek Philippe的手表。
嗯,有钱人。
然而就在这时,电梯里的灯光闪了闪,紧接着,“哐”的一声,开始急速下坠。
时央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那跟戴着Patek Philippe名表的手臂。
两秒之后,电梯停止了下坠,两个人站定了身子。
“小姐。”他唤了她一声,时央才回过神来,自己一时失态,紧紧抱着那个人的手臂,有钱人的手臂,果然他.妈有让人安心的魔力,生死边缘跟救命稻草似的。
“抱歉。”时央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他。
率先摄入她脑海成像的,是那个人深如碧潭的榛色眼眸,交杂着轻慢与礼貌,貌似疏离却又近在咫尺,头发碎碎地垂下来,看上去还算年轻,但是他整个的气质却明显掠着几分沧海桑田,合身的衬衣修饰着他完美的身材,扣子一直扣到领口,配合他疏离清高的眼神,显示出无与伦比的禁欲感。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时央一眼,然后扬起下颌,移开了眼神。
一直盯着女士看,是不礼貌的行为,尤其是在如此狭窄憋屈的封闭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