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孩子闯了祸,家里人只怕更加不满,要把这事拿出来说道。
很快,外婆听到动静,走进了屋子。
“丧天德的事,亏你们干得出来!”
狗娃低头不说话,宁疏也闷闷的,小姨夫一听外婆这话,顿时底气足了许多:“谁说不是吶!狗娃年纪轻轻,就做出抢人媳妇的事,真是辱没门楣啊!”
外婆回头看他一眼:“我说的是你们!”
小姨夫语滞,狗娃眼睛里有了光。
外婆说:“她是谁家的媳妇,应该由她自己来说,这才是理。”
吴青青哭着喊道:“我不是谁家的媳妇,我是被卖来的!”
小姨夫讪讪的,不再说话。
倒是小姨,还没好气地哼了声:“好歹陈家是花了钱的,再说,什么是理,村子里人公认的事,就是理,去村口,谁能不说这女子是陈家的媳妇?”
“在你们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菜市口牵来的畜生!”
小姨夫有些憋闷地说:“现在闹着一出,让我们家在村里怎么做人。”
“我孙子孙女做了什么事,我担着!”外婆气愤地说道:“狗娃,宁宁,咱回家。”
当天晚上,舅舅开车,带着一家人从上坪村,走了半夜的山路,回了平水村。
当然吴青青也跟他们一块回来。
村民们对于宁疏和狗娃做的这件事,褒贬不一,有人称赞叫好,但是也有人说这是坏了规矩。
不过他们并不好说什么,毕竟外婆在村子里还是极受人尊重的,按城里的话来说,就是拥有一堆脑残粉,不管她做了什么事,不管大家伙认不认同,只要胡英姑三个字摆上台面,那都是对的,必须支持!
所以第二天晚上,当陈家老母亲率着家里弟兄们杀到平水村的时候,老远就被村民拦在村口,没让他们进来。
“干啥呢!干啥呢!拿扁担干啥!拿锄头干啥!你们还要动手哇?这里是平水村,不是上坪村!凡事都要讲规矩吧!”
陈家老母亲气呼呼地站在村口梧桐树下。
“讲规矩,好哇,姓叶的小兔崽子抢了我儿媳妇!把她掳回了家,你们评评理,到底谁对谁错!你们把我拦在这里,难不成你们平水村都是些鸡鸣狗盗之徒!”
这话就说得重了,村民们纷纷出言反驳。
“你家儿子是个傻的,你家媳妇自愿跟我们村的英俊小子跑了,能怪谁咧!”
村民们嬉笑着:“嘿嘿,要怪,还不是怪你们家儿子不中用。”
“就是,叶家的英俊小子在我们村,好多姑娘都惦记着呢!”
陈家老母亲气不打一出来,几十张嘴,越说越乱,她索性不跟这帮村民打嘴巴子仗,径直往宁疏家走去。
“外婆,陈家人找过来了,不少人呢。”狗娃趴在墙头望风。
“甭管他们来多少人,今天休想进我大门。”外婆宽袖一挥手:“宁宁,你带这女子去天师祠堂。”
宁疏扶着吴青青进了天师祠,吴青青拉着她的手,担忧地问道:“妹子,他们来了多少人啊?顶不顶得住?”
“你放心,我外婆在,来多少人都不怕。”
院门外已经传来了咚咚咚的撞门声。
“快开门,把我儿媳妇还回来!”陈家老母亲尖锐的声音传来。
“砰”的一声,大门打开,外婆气定神闲地走了出去。
陈家老母亲说:“胡英姑,十里八村,你也是名头响铛铛的人物,如今你孙子抢我儿媳妇,这种丢丑的事,难不成你还要包庇?”
外婆哼了声:“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说那女子是你媳妇,结婚证呢,拿出来看看。”
“要啥结婚证,我儿子结婚的时候,请了全村人吃了三天的流水席,拜了天地见了礼,那就是我家的媳妇了。”
“你这礼,我可不认。那女子不愿意跟你们回去,我让我孙女带她进城,寻她的父母亲人。”
陈家老母脸色一变:“胡英姑,你今天必须把我儿媳妇交出来,不然我可翻脸不认人了!别说我不讲邻村这么多年的乡亲情谊。”
外婆扫了院子一眼,她带了有十来二十个青壮年的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扁担锄头当武器,还有拿火把的,看来今天晚上是不会空手而归。
外婆退后一步,冷哼道:“想闯我胡英姑的房子,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她说完这话,抽出符纸,念了个起风咒,霎时间周遭狂风大作,几个男人被吹得东倒西歪,扶着墙,稳着身子。
陈家母亲也是个不信邪的:“都是障眼法,弟兄们,搜屋子,一定要把那女人找出来!”
几个青壮年男人闯了进来,舅舅和舅妈连忙上前阻拦:“不要进屋!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弟兄们,要是他们不交人,就放火烧屋!”陈家母亲指挥道:“先烧外面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