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茶盏放下,看向林君则:“林简都这么大了,你就算跟澄月坦白,兴许…她也不会怎么着。”
“可不能!”林君则慌了神:“我了解她,她那样体面骄傲的人,要是知道我过去是那样的,铁定跟我离婚,我们结婚的时候签过财产协议,要是离婚,我可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闻言,程正年便不再说什么了,各人有各人的的活法,他既然愿意这般寄生在杨家,便随了他去,滋味是苦是乐,也只能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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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池躺在许刃的大床上,拿着ipad看比赛,自顾自喃喃:“这年一过完,紧跟着就是LPL赛程,我觉得Eric肯定能进世界赛。”
对面的书桌上,许刃拿着一本厚厚的《西方经济学》,正在认真地翻看,时不时地拿笔勾画,认真地做着笔记,同时也不忘应她一声浅浅淡淡的:“嗯。”
他的头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小刺头,蓄长了些,也有刘海垂在了额间,看上去多了几分清秀俊逸,工作的时候,那几缕刘海便往上梳,露出了高耸的额头,看起来很有成熟的商务男士气质。
一道冬日的暖阳从窗框斜入,正好落到许刃的发梢间,时光在他的身侧,似乎流逝得特别缓慢,似乎是格外地优待,不忍打扰到他。
程池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重新落回到了ipad屏幕上,但是随即,她又看向他。
“程池。”他目光落在书上,书页哗啦地翻篇,他柔声,却不含情绪地说:“你看着我,我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分明是他先撩得她不能专注看比赛好吗?
“恶人先告状。”程池轻哼了一声,重新低头看比赛。
随即,感受到身边的床单似乎凹下去一块,她偏头,便见许刃躺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书,与她保持同样的姿势,趴在她身边,继续看书。
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侵入她的鼻息。
她努力把注意力放到比赛上。
一分钟后,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同时放下了手里的书和pad。
再下一秒,程池跨坐在了许刃的腰间,俯身,抱着他的脑袋,对着他的嘴大口啃了起来。
许刃滞重地呼吸着,一边亲吻她,一边说:“小丧尸,你爸就在隔壁。”
程池撕咬着他的唇:“是你先勾引我。”
许刃努力抑制着身下的火,捧起她的脑袋,与她对视:“在家里,好歹安分一些。”
程池笑了笑,又恋恋不舍地吻了他好久,这才肯放过他,翻身与他并肩躺在床上,两个人脑袋搁在一处,看着天花板,一起熄火。
“在家里,是要乖一点。”程池说:“你在爸心里还挺有分量,不能做有损形象的事。”
比如在他家里,干他最宝贝的女儿。
过了片刻,程池突然说:“许刃,能给我讲讲后来的事吗?”
“嗯?”
“我们离开峨眉山之后的四个月,发生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打个预防针,后面还会有一波虐~
别怕,那啥啥凤凰还要浴火重生。
刃哥这只野山鸡,
非得自己烧个精光,才能长出更丰满的羽毛
虐的地方,我一次多更几章,仙女们gang住-333-
☆、第52章 深陷(16)
那是许刃永远不愿意回想起来的梦魇。
母亲的疾病越来越重,最后的几个月, 都是住在医院里, 整个人瘦成了骨架子。
许刃挣的那些钱,以及家里所有的积蓄, 还是不够支撑母亲的治疗以及价格昂贵的药品。
那天, 他端着浓糊糊的米粥饭盒,走在医院走廊过道上, 对面一个男人,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有一串电话号码。
那人说, 打这个, 能救命。
后来许刃反复想, 那男人只看了他一眼, 就能确定, 他需要钱, 眼力劲儿,也未免太好。
后来被关在地下室,见多了那些个缺胳膊少腿的家伙, 许刃才知道,置身于绝望的泥淖中的人,那双眼睛,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眼睛很深很深,就像死水, 泛不起半点波澜,好比一具行尸走肉。
要从活人堆里要把死人找出来,自然不难。
许刃那时候,已经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