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
下车拐个弯过去就是汽车站,谢俞得转3路,贺朝坐松亭线,两个人正好方向相反。谢俞投完币,习惯性往最里面走。
离发车时间没几分钟,公交车引擎声震个不停。
这个点,车站里已经没剩下几辆公交,汽车站入口陆陆续续还有人往里头走。
谢俞靠着窗户往外边看了一会儿,正好看到某个傻逼从边上那辆松亭线上跳下来,台阶都没走,直接从最上面一跃而下。
然后这人从后门上来,穿过一排排座椅,站到他面前。
谢俞嘴里一句“你上来干什么”还没说出口,就见贺朝低下头,带着几分侵略性地吻了上来——跟刚才那个吻完全不同,这次有点急切。
生硬又青涩,带着些无法抑制的冲动,莽撞地靠近。
贺朝动作很快,不光谢俞没反应过来,车上其他人也没人知道这男孩子风风火火冲上来干什么,只看到两个人凑在一起了几秒钟,然后刚才上车的那个男孩子又直起身,从后门下去了。
“我找人,不坐车,不好意思。”贺朝下车前冲司机打了声招呼,然后转头又对谢俞说,“这回真走了。”
“……快点滚吧你。”
话虽然说得狠,然而等车开出去几站路,谢俞抬手摸了摸自己耳尖,发现还在烧。
周末两天时间过得很快,在三班班群里一片‘不想上学面对考试成绩’的哀嚎声中,周日的尾巴也快过去了。
谢俞收拾完东西,上床之前看了两眼班群。
[刘存浩]:两天为什么那么快,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活在世上的最后两天。
[万达]:而且咱们学校老师还特别敬业,把试卷带回家批了,你看没看到老唐发的,他说周一就能出成绩。耗子,你想好死后准备葬在哪了吗,我想撒在海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刘存浩]:我喜欢土葬,尘归尘土归土。
[许晴晴]:你们有毒吧,不就一次期中考。
[V长=abc]:学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晚,一次失败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端正自己的学习态度。
[罗文强]:学委,你又换公式了?
隔了一会儿,贺朝也冒出来说了两句。
[贺朝]:快什么快啊。
[贺朝]:我感觉两天过得好慢。
[罗文强]:……
[万达]:这不像你,朝哥。
[刘存浩]:朝哥,你活腻了?
他们朝哥不仅看上去像活腻了,而且还一反常态,第二天早早地到了教室。
“你今天很早啊,”刘存浩因为早上要值日,不得不起早贪黑,直面惨淡的人生,“早得有点古怪。”
贺朝抬头,笑笑说:“你这说得,好像我每天都迟到一样。”
刘存浩简直惊了,想说‘你难道不是吗’,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摇摇头拿着抹布去厕所洗了。
谢俞来之前去学校外面的早餐店里买了杯豆浆,付钱的时候看到疯狗和老唐坐在店里吃饭,他拿着东西,一时间也不好就这样走人:“姜主任,唐老师。”
老唐冲他点点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又招呼他过来:“你这就喝豆浆?能饱吗,坐下吃两个包子。”
“不用了,我……”
“不什么,过来。”疯狗把边上的塑料凳拖出来,充分体现了滥用职权四个字的含义,“不然不准进学校。”
谢俞拿着肉包,坐在边上听姜主任吐槽学校食堂的伙食:“那个肉包,三口咬下去都吃不到肉。”
老唐点点头:“第一次吃的时候我以为它本来就没有馅。”
姜主任又说:“味道也不太好。”
谢俞:“……”
姜主任这个人只要不在学校里,还挺好说话,即使现在只是跟学校隔着一条马路。
跟平时广播里的姜播音员不太一样,跟让广大学子头疼不已的疯狗也不一样。
很普通。
普通到好像是因为肩膀上需要担起来的担子,以及老师两个字,才变得强大起来。
谢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人来得都差不多了,万达风风火火地从老师办公室门口跑回来:“好消息,试卷没批完!没!批!完!可以多活一天了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