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驾驶位,把司机生生从位置上拖出来,二话不说掏出别在腰间的枪,顶上司机的太阳穴:“说,人呢。”
司机师傅打死也没料到这种情况,声音有些哆嗦:“什么人。”
刀疤男把顶枪口又往前推了几分,力道更深:“别他妈装傻,刚刚你拉的那个人呢。”
“他半半半途就下车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各位大哥……”
刀疤男收回枪,司机屁滚尿流地把车开走,身后一众小弟都在着急:“黑哥,怎么办,怎么跟久爷交代?”
黑子也正发慌呢,犹豫着掏出手机还是拨了个电话:“久、久爷,我们把人……把人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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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司机几次三番拐进小巷里,将车距拉开之后,江越半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偷溜下了车,然后侧身闪进巷子深处,等他们开后还特意绕了两圈才从巷子另一端走出来,从路边拦下另一辆车。
江越冷淡地吩咐道:“去灵隐寺。”
司机应了声,松开离合器起步。
江越不放心又往后视镜里张望了几眼,确信他们没有再跟上来后松了一口气。摊开手掌,那只小巧的红色锦囊还静静躺在手里,已经被汗渍浸得微微潮湿。
这个锦囊来之不易。灵隐寺以前炒的沸沸扬扬,都说这锦囊能解百惑、解百忧,求完锦囊再去求签,天意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走。
多年前他就为了这么个锦囊在寺庙里跪拜叩首了一天。
可求来的签却是大凶。
“施主确定现在就要许愿吗,这签可相当不吉利。”
“谢谢,我现在就要许。”
江越静静地盯着它看了两眼,随即将它收回衣服内侧、贴近胸口的口袋里。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司机边开车边偷偷地抽出盖在一块不起眼毛巾下的枪,枪身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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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邵久给楚天秦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开着车奔赴一个商业聚会,接到电话只说了两个冷淡的字:“有事?”
林邵久难得严肃道:“有事。”
楚天秦心陡然一惊,果断踩下刹车,不顾车身多么颠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着急:“江越怎么了。”
“江越把我派去的人都甩开了,现在行踪不定,更奇怪的是我们之前装在他身上的那个小型GPS定位器毫无反应,现在有两种猜测,第一,定位器被他发现了。”
楚天秦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那块玉坠他从不离身。”
林邵久那端沉默了一会。
“那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对方行动了。”林邵久道,“……也许,已经得手。”
楚天秦说不上来这个可能为什么让他一听到就难以自制地抽痛起来,从未有过的慌乱、害怕几乎将他吞没。
他忍了又忍,最终只能说出一句:“他如果出什么意外,我不会放过你。”声音低哑,像一把破了音的大提琴,不堪入耳,却又字字句句打进对方耳朵里。
林邵久道:“这事是我疏忽了。”他原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心上,以为充其量也就是小打小闹而已,但是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倒是变得有意思起来。
于是林邵久颇有兴致地分析起来:“我们先把事情理一遍,大约一周前,道上出现一则悬赏令,称要花天价买江越的命,轰动一时。可是我们暗地里派专业雇佣兵表示要接单时,却没有得到回应。”
楚天秦边听边将车调了个头,准备开往影城,他双手把在方向盘上,手腕处那块简约黑色手表折出一道冰冷的反光:“悬赏令是假,放出风声是真,对方故意想引起我们注意。”
林邵久打了个响指,心情愉悦:“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