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秦冷冰冰地关上了卧室门,楚天羽的嚎叫被关在门外。
他头疼地扯落衣服进了浴室,开的是冷水,闭着眼被冰冷刺骨的水冲刷了许久他才觉得自己终于冷静了一些。
半响后睁开眼,映入脑海的第一幅画面居然是江越坐在自己身上似乎要落泪却又没有哭,承受着撕裂般的痛苦还混着绝望的表情。
遇到江越的那年他已经二十一岁了,刚从沃顿商学院提前完成学业回国没多久,整天忙着接管家族企业。楚天羽经常带江越到家里来玩,两人天天互相辱骂,关系反而越来越好。时间久了,楚天秦看年仅十四岁的江越就像看弟弟一样——一个长相清冷精致气质出众的弟弟,但也绝对说不上是多加照顾,他没想过自己会在无意间把他掰弯,他也没想到天易会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他。往事一幕幕环环相扣着,他们无法靠近彼此,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如果开篇已经错了,他不能让它继续错下去。
可事态却不受他控制地一错再错。
想着想着,他居然不可抑止地在想,江越他现在怎么样了。
☆、决裂1
“开戏了开戏了——第一场准备——”助导打了板退到一边。
副导演举着起小喇叭喊:“唐楼楼!你有病吧!你跑边上去干什么!没看到摄像头在中间吗!”
唐楼楼非常知错能改,大声吼了句:“对不起!”然后提着枪腹部用力,从边上匍匐前进挪到镜头中央。
副导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身边小助理偷偷地捅他,指了指坐在导演组正中央的江越。 今天江越戴着口罩和墨镜,一身黑,脚下还穿了一双军靴,半躺在靠椅上翘着个二郎腿,全程默不作声的盯着镜头,也没说满意不满意。
隔着脸上层出不穷的伪装,很难让人看到他的表情。小助理担心江越是不是不高兴副导独占鳌头,在闹少爷脾气,因此暗暗提醒副导。 副导做人也很识趣,当下放下喇叭凑到江越身边狗腿道:“江少,您觉得呢?”
江越只是冲他颔了颔首。
完了,老板连话都不想跟自己说了——副导心中警铃大作,手上愈发勤快起来又是递水又是扇风的,最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那江少的意思是,这场戏要怎么拍呢?”
副导不知道自己说的这话又触到江越什么逆鳞了,江越干脆都没理他,径自掏出手机,伸出手指在屏幕上点啊点。
“呵呵,呵呵……”副导尴尬地笑,正要收回那只递水出去的手,却见江越将手机翻了个面,把屏幕那边正对着他,上面工工整整地显示着一行字:就按你说的拍,没事别吵我。
“……好的我知道了,那您好好休息。”说完副导背过去狠狠瞪了助理一眼,没事添什么乱。
拍戏的过程倒是没出什么乱子,唐楼楼虽然没有当主演的经验,但胜在努力,在家勤奋练习,因此将这个角色演绎地倒还不错。颜槐就更不用说,相比之下涂四季就差了点,他甚至连台词都没背全。
比如现在,一句好好的台词‘连长,我们不能放弃,只要有一线生机都要坚持下去!’,轮到他说的时候直接拐了三百六十度夺命急转弯,变成了‘连长,我们撤吧’。
“卡!……涂四季你行不行啊?回家看没看剧本?”副导忍无可忍了,一拍板子跳起来骂,完全忘了这个回家不看剧本的人跟江越平日里关系非同一般,骂完回神才反应过来,可骂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收得回来。
索性涂四季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温和地笑笑:“对不起啊,我会注意的。”他没提昨晚在录音棚录歌录到凌晨三点半的事,典型的涂兔子风格,有错绝不找借口。
倒是唐楼楼站出来为他说话:“副导,能不能让涂师兄下去歇会啊,他昨晚忙到三点半,没睡多久就往片场赶。”
副导犹豫了:“这……我们这每场戏的顺序和进度都是有安排的。”说完往江越的方向看了两眼,发现今天格外高冷酷炫的江少已经歪过头睡着了。
最后还是颜槐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反正涂四季本来演技就不怎么好,干脆找人把台词都写下来,偷偷在后面举着块台词板让涂四季照着念。这样以后几场戏下来,倒还勉强可以看看。
中场休息时,路过场务那帮蹲在地上围成一圈的人,唐楼楼习惯性凑进去想跟他们好好聊聊天。这么多年龙套跑下来,他已经习惯跟一帮打杂的聚在一起聊聊八卦谈谈理想畅想畅想一下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