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楼楼嘴巴都变成了‘O’型。
江越抬眼:“进来坐啊。”
唐楼楼哦了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地坐了进去。
老板这是要做什么,是场特别有心机的面试?卧槽那我现在坐姿帅不帅气?刚刚跟司机有礼貌地问好了吗?待会我是要主动付钱还是把机会让给老板??
无数的疑问把唐楼楼脑子烧得火热,大脑发热的唐楼楼觉得,有永恒的一点是不会改变的,既然有万恶的资本家在身边,钱就不能随便花出去。
以往跑龙套的生活经历让唐楼楼知道,一顿出租车的钱,可以让他多在这个世界上活几天。
于是等到付钱的时候,司机刚刚踩下刹车,唐楼楼就演技爆表地开始装作一通翻找,嘴巴里念叨着:哎我的钱呢……交通卡放哪了啊?我记得我带出来了。
江越毕竟是浑身上下不低于五位数的男人,唐楼楼用眼睛的余光清楚地看到江越拿出了钱包,抽出了一张卡。
哦快刷快刷刷完就没我什么事了,唐楼楼一边继续装作翻找裤袋,一边暗想着。
江越淡定地把卡凑上司机递过来的仪器。
没有反应。
只听江越义正言辞道:“你机器坏了。”
司机虎躯一震,不应该啊,刚才还好好的。
“您再试一次?”
一只堪称完美的手又拿着卡凑了上去,还是没反应。
江越:“嗯,坏了。”
司机终于发现了问题:“你这什么卡?”
唐楼楼顺着司机的话就往江越手上瞧。
我凑尼玛这什么!银、行、卡!
可偏偏江老板在后座上一脸高傲的小表情让唐楼楼无法当面吐槽,只好掏钱然后拉着老板下车。
走在路上的时候唐楼楼无数次地想,我要不要好好地教育一下老板?要不要?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嘲笑和讽刺他的无知?
在这个社会没有生活常识是非常可怕的,是要吃亏的,一个没有生活常识的人要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我这个月画展开在那边。”
唐楼楼闻言抬头,不远处一栋浮华而具有艺术气息的复式会所屹立在那里。号称A市耗资最大的一栋建筑,这个会所经常被上流社会人士承包,如果说新闻里某某财阀的谁谁谁在开宴会,十有八九就在这里。它更多的已经变成了一种身份象征,象征着——我有钱。
也象征着——我非常有钱。
唐楼楼默默把卡在喉咙里的话咽回去,老板他不需要知道交通卡和信用卡的区别。
看着那栋贵族会所,江越的表情是嫌弃的,“太低俗了,建筑风格乱七八糟……”
唐楼楼心想,很好,全A市最牛逼的建筑被喷成了这样……那你还选这里!艺术土豪的世界真的是不懂啊!
这时候只听江越又是一声:“我也只好偶尔附和一下你们的庸俗……”
唐楼楼:“……”
被化妆师按在椅子上化完妆,穿上一套中式风格的铁布衫后,唐楼楼还是没搞懂他接下来的工作是什么。
然而唐楼楼很快就知道,江越年纪轻轻在画界身价跻身前十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轰动的画展,一路在网络首页飘红了两个多月。
江越这次展出的画并不是很多,也就十来副作品,但是每幅画的周围都精心布置了相同基调的设计品,画作的旁边,公司艺人换上相符的装扮,摆着或静态或动态的姿势。
这是一次业界创新,将更美更灵动的视觉体验搬上画展,这些画模在江越的设计之下,完美地入了这些画中。
唐楼楼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亚寰娱乐的屹立不倒的传说——影帝颜槐。
颜槐穿着一身老旧的西欧贵族装,大片的黑和红色暗纹交杂。黑色碎发衬着身后的壁画,折射出三分清冷七分妖惑的味道。他冷淡地又充满悲凉地嘶吼了一声:“啊——!我也曾瞥见过辉煌梦境,真相呵!为何你可憎的光明,唤醒我面临这么个世界?”
壁画里,无尽的黑暗当中,隐约闪着一抹捉摸不定的红莲。
颜槐是出了名的戏感强,就好像让你看到一个西欧封建贵族正穿过铺天盖地的黑暗,路过阴暗和繁华,充满悲哀地走到你面前。
颜槐的美不在脸,在感觉。
在唐楼楼跑龙套的那些年里,有段时间翻来覆去地看颜槐演的片子。都是低价买的盗版碟,画质非常粗糙,但是每部戏里,颜槐所塑造的人物的不同感觉就是能猛烈又低缓地从画面里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