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普普通通地看个展览。
秦意看到跟自己以前那边类似甚至相同的东西时,还会跟唐御天咬咬耳朵,给他讲什么叫‘环佩’,还有‘司母戊鼎’。
但是毫无征兆地——
周围灯光突然暗下来。
那是最后一件展品,而且蒙着黑布,看不见里头装着什么。
唐御天牵着他走到展柜前,然后命令他闭上眼。
秦意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
紧接着,他感觉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挂在他脖子上。
他两扇睫毛不受控制地在空气中颤了颤。
那是……什么?
“知道长命锁吗?”唐御天替他带上之后,从背后揽住他,贴在他耳边,往日冷峻桀骜的眉眼此刻竟显得无比柔和,“这把锁,从我记事起就带着它,后来年纪大了些才取下来。”
秦意低头看自己胸前,果然垂着一把小小的,看上去稍微有些年头的银制长命锁。感动之余,心道,你才二十出头,按理说我这个奔三的人年纪比你还要大一轮。
唐御天可不管这些,他顿了顿,又道:“想了很久,没什么可以送你的……”他话音刚落,又自言自语地小声说了句‘啧,都怪戒指送太早’。
这种自己跟自己置气的样子让秦意忍不住发笑。
唐御天别过脸,咳了一声,大概是有些紧张:“还没有正式跟你求婚。”
秦意摸着胸口那把小巧精致的长命锁,不知道他准备说什么。
其实想想,虽然没有求过婚,但是该说的,两人都已经说过了。
唐御天大概也是,千言万语不知说哪句,话到嘴边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他拥着他,在博物馆这个历史气韵浓厚的展厅里,简要地回忆了一番两人相识相遇的情形,终于找到点感觉。
“我爱你。”
他的声音像一把无形的刀刃,劈开这漫无边际的夜色。
“你走的不到24小时这段时间里,我吃掉了两盘青菜。如同嚼蜡,但是因为想你。”
“那天晚上我差点抱着那只叫伊丽莎白的蠢猫睡觉。”
“我以为这种牵肠挂肚已经是极限,但是你回来了,每跟你多相处一分钟,我都觉得自己可以爱你爱得再过分一点。”
秦意眨眨眼,却不可否认,他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
紧接着唐御天又叹息道:“我愿意陪你去看这些从死人坟里挖出来的鬼东西,看上一天也无所谓,只要你喜欢。”
虽然觉得一个大男人流眼泪很没出息,但他还是允许自己在特殊的日子里放纵一次。
秦意声音有点哽,不仔细听听不出哭腔:“……那是文物,不是什么鬼东西。”
“好,文物,文物。”唐御天将他转过来,让秦意面向自己,伸手用指腹替他抹眼泪,皱眉道,“怎么还哭上了。”
秦意虽然眼泪止不住,但是心里却软得不可思议。
“……都怪你。”
唐御天供认不讳:“怪我。”
就在他还想继续帮老婆擦眼泪的时候,秦意顶着他那张满脸泪痕的脸蛋,往他脸上凑。
他主动在唐御天唇上碰了一下。
嗓音有点哑,小声说:“我愿意。”
虽然这是预料之中的局面,但仍是让唐御天愣住了。
或者说,他从未想过——我愿意这三个字,居然能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心炸成烟花。
然而这还没完,秦意胆大包天地在他衣领上把眼泪都抹干,然后抬起脸。
那双刚哭过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后的夜空。灼灼生辉。
“唐先生,我……我也爱你。”
不,唐御天现在觉得烟花这个形容明显不够。
这哪是烟花,这简直是十吨炸药。
他恨不得把怀里这个蠢货搂进自己身体里。
然而半响后,他只是抬手揉了揉秦意的脑袋,轻声问:“回家?”
“回家。”
夜渐渐深了,而明天,又将是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