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趁着换气的空档,才刚说出一个字来,又被唐御天夺去全部呼吸,顿时什么都说不出了。
虽然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接吻,但像这种,被压在床上,压在身下——尤其压他的这男人还没有好好穿衣服,浴袍半遮半露,秦意动两下,它大概能整个从唐御天肩头滑落。
最初只是青涩地接个吻,秦意自认吻技也很差强人意,意思意思碰了下遍抽身而退,他都已经想好后面就对唐御天说一句‘唐先生晚安,做个好梦’,然后他就可以端起盘子回房。
不料唐御天却是直接揽上他的腰,低头压了上来。
两人推推搡搡间,由于是倒着走,秦意腰还磕到餐桌边上,不禁吃痛皱眉,嘴里溢出一声模糊到不行的‘啊’。
那声啊模糊得只能听清尾音,前面的音悉数被唐御天吃了进去,耳边只剩秦意那细微地、有些沙哑,但是音色清澈绵延的尾音。
唐御天头也不抬地,拥着他转了个方向,往卧室走去。
“疼不疼?”忙里偷闲,唐御天还能分神帮秦意揉揉,大掌偏移几分,最终落在他尾椎处。两人唇贴着唇,唐御天声音低沉地问:“哪里磕着了?”
既然你都不知道哪里磕着就不要乱摸了好不好。
“没有……”秦意脸红起来,“不碍事,唐先生时候不早了……”可以休息了。
求你休息。
盖上被子睡觉。
他还没说完,唐御天已经将手从衣摆处伸了进去,却并不是往上摸,而是用指尖顺着那截尾椎,若即若离地往下探。
秦意脑袋嗡地一下。
嗡完之后,他居然想到了一句话,温饱思淫欲。
明·贾仲名《对玉梳》第三折上唱:“这厮只因饱暖生淫欲……便休想似水如鱼。”
秦意忍不住伸手挡了一下,唐御天还是狠不下心继续欺负他,于是便顺势抓住他的手,和他虚虚相扣。
当然,如果让他知道秦意此时脑子里还在唱小曲儿的话,他大概能直接把他裤子给扒了。
两人就维持着这么个姿势,一路拐进卧室,连门都没有关,便滚在了床上。
——‘啪’。
唐御天正勾秦意着舌头呢,这声清脆的响声让两人同时顿住。
秦意在唐御天身下,眼底泛着雾气,面颊潮红。他挣扎两下,抽出和唐御天十指相扣的手来,指指门外:“什么东西?”
唐御天扣着他手的时候,手上用的力度挺大,导致秦意伸出来的那根手指,泛着红色,还有类似掐痕一样的……
“不用管它。”
唐御天顺着他的手指,偏偏头,却并没有往门外看,只是专注地盯着那根手指,继而轻轻地在上面烙下一个吻,呢喃:“我们继续。”
秦意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推开唐御天起身:“不行,好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
说完,他走出卧室,果然,是刚才他们推搡间不小心碰倒了桌角上那只高脚杯。
高脚杯大概是晃悠很久,最终还是没能完成自救,不幸惨烈牺牲。
秦意特意出门,在走廊拐角一件杂物室里找来清理工具,先清扫了一遍,然后又拖了一遍地。
唐御天倚在门口,看着这贤惠的身影,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他刚才都快硬炸了,这人就红个脸嗯嗯啊啊两下,然后还能立即推开他爬起来拖地。
唐御天现在很想去阳台抽根烟。
秦意艰难地把原先装满了青菜的碗连带着盘子一起端起来,然后又扛着拖把,退到门口和唐御天打招呼:“唐先生,晚安,祝您做个好梦。”
唐御天喉结滑动两下。
眼前这人,衣领大开——被他扯的,脖子靠近锁骨的那块地方,还被他吸允出暗红色的痕迹来。
然而就是这幅样子,这人却左手端着盘子,右手拿着拖把,傻不愣登地站在门口对他说祝您做个好梦。
……
您。
祝您。
这是一个刚刚下了他床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秦意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应。
唐御天只是站在他对面,用一种极其深沉的眼神看他。
“那……我先回去了?”秦意犹豫着试探道,“你早点休息。”
唐御天心道,他的烟在哪,他必须得抽两口。
虽然这么想,但对着这个傻缺,他还是上前,在他额头上吻了一记,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