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宝:“……德叔,你这样听得见吗,要不再往前一点?”
德叔犹豫:“凑太近不好吧?”
在德叔犹豫的时间里,秦意一句话早就说完了,音量很小,大概只有唐御天和他自己能听见。
唐御天只是微微怔了一下,紧接着伸手揉揉秦意的脑袋,嘴角嘲讽性地勾起:“我看起来像是很饥渴的样子吗?”
秦意总是跟不上唐御天思路,他只是说了句想搬回去住,两人实现各方面平等之后再考虑进行可持续深入发展。他昨晚想了很久,无论他还能在这个世界停留多久,他也应该认真对待每一天,找份工作,开始重新生活。他和唐御天现在这样,总让他有种觉得自己被包养的感觉。
他勉强回答道:“……不像。”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跑什么。”
“之前的事处理地应该也差不多了,避风头避得也够久,我还是早点搬回去吧。”
“哦,”唐御天点点头说,“你当然可以回去。”
“好,那我待会儿就……”就去收拾东西。
只听唐御天又道:“不过我不敢保证我不会带人把你家砸了,然后再把你带回来。”
“……”
说完,唐御天懒懒散散地转身往回走,经过德叔身边的时候还拿过他的棍子赏玩了两下:“还好没打起来,就凭这根小竹竿,你能弄死谁。”
德叔点头哈腰:“少爷说的是,少爷说的都对,谨遵少爷教诲。”
只留下秦意在原地,被万恶的资本主义整蒙了脑袋。
昨晚唐御天表白的时候说了些什么来着,秦意费劲地思索了几下。
——“我脾气不好,小肚鸡肠,狂妄自大……我有很多坏毛病。”
他望着唐御天拐弯走进大厅的背影,暗自点点头,是挺多的。
这个有很多坏毛病的男人在大厅门口顿住脚步,回过头沉声道:“愣着干什么,不吃饭了?”
于是秦意不仅没有如愿搬回去,而且唐御天似乎还深受启发,下午主动派人去了趟苏七家,把家里几乎掏空了,悉数运过来。
结果临近傍晚,等秦意从楼上书房抱着本书下来的时候,客厅里摆满了纸箱。
唐御天跟个大佬似的坐在沙发上,手指搭着遥控器切换键,漫不经心地转换频道。
洪宝从地上扛起一个大箱子,满头大汗地问:“老板,这个要放在哪里?”
唐御天下午回了趟公司处理东西,文件堆了满桌,批得他心情狂躁,闻言隔空指了指,问:“里面是什么。”
洪宝打开匆匆看一眼,回禀道:“汪土慎《月梅图》?”
……
人家是汪士慎。
扬州八怪之一。
秦意听到月梅图就猜到箱子里都是他的东西了,连忙下楼走过去,果然,地上十几个大箱子,装满了他的家当。
这些还是当初刚来的时候,他用苏七银行卡里的钱买的。这个苏七也就这几年,跟着司嘉北秦意头有点疼:“这是在干什么?”他本想晚上再跟唐御天好好谈谈搬回去住的事情,但是看这架势应该是不太可能了。
见秦意走过来,唐御天略微直起身,将电视关掉,转移话题道:“下来了?去换身衣服。”
“啊?”
“你身体太弱,”唐御天站起来,由于身高优势,站起来之后要微微垂下眼帘才能算正眼看他。而他的眼型不论怎么看,都有种冷然中带着些许邪气的感觉,“以后每天傍晚六点到七点半,都跟我出去跑步。”
洪宝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听,简直震惊。
叹为观止。
他说为什么老板中午刚吃完饭就叫他赶紧把二楼那台跑步机搬走,原来是早有预谋,预谋着两个人如何花前月下。
这套路,得掏出小本本好好记录下来。
走廊里灯光比较暗,欧式设计,即使吊灯耀眼夺目,但也被周围的复古暗色系生生压了下去。
“唐先生,你不用跟着的。”换衣服就换衣服,为什么他回房唐御天也要跟着?
唐御天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额前有缕碎发遮在眼角,将他的面部轮廓衬得刚硬了几分,他随口道:“我顺路。”
你一个住在二楼主卧的总裁,跟客房顺哪门子的路?
秦意推开门,转过身下了最后通牒:“那个,你还是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