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燝怒视周延儒,正要继续发作,忽然隆隆几声宫门开启,一个太监走了出来,大声宣旨道:“今日免朝!”韩爌、成基命面面相觑,他们约好了一齐提前在宫门跪候,便是要在早朝之前请求皇帝明察袁崇焕之事,没想到陛下竟然下旨免朝,这在他登基以来可是绝无仅有之事,一时间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没了主意。
周延儒这时也清醒过来,一名小童脱下自己外衣,给他擦拭干净了。他却不动怒,笑嘻嘻地对刘一燝道:“怒气伤肝,刘大人保重身体要紧。”瞧了瞧复又紧闭的宫门,道:“陛下今日既然不朝,那么下官就此告辞了,礼部衙署事多,延儒还要回去办公。”说着向几人团团一揖,洋洋自去。韩爌明知他是前来示威,却唯有心中苦笑而已。对刘一燝道:“季晦,今日实在是你太过冒失!此人奸猾多诈,却又甚得陛下信任,你一再触怒于他,难道不怕他在背后……”
刘一燝冷笑道:“人生七十古来希,一燝早已活得够了。他姓周的再怎么利害,可也管不着我转生投胎!”韩爌早年与他共事多时,晓得他是这等疾恶如仇的脾性,心想那周延儒必不甘心仅参袁崇焕一人,自己是他座师,想必也难逃一劫。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去劝旁人,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左右刘一燝倘若遭劾,总是要极力伸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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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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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迟了一天,还是要祝各位中秋快乐:)
前几天处理了一些个人的事情,一则不方便上网,另一方面我也有些后续情节上的问题要考虑清楚,所以就没更新。今天这回算是补送的中秋月饼罢,呵呵。
另外特此声明,环佩相将并非指桓震同颜佩柔,完全完全没有关系!只是偶然音同而已。
当下一干朝臣三三两两,一面互相议论,一面渐渐散去。只有何之璧一家四十多口老小,仍是跪在瑟瑟寒风之中,任凭韩爌百般劝说,禁卫如何踢打,怎么也不肯挪动半步。韩爌眼见他如此固执,也只有摇头叹气而已。他一个堂堂次辅,原无须为这区区一个游击的家口性命担忧,可是袁崇焕乃是他的门生,何之璧只是个下属,都能做到如此地步,论私自己为人之师,论公自己是国家的次辅,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袁崇焕壮志难伸,鞑子趁虚而入,这又算作甚么?百感交集之下,只想与何之璧一同跪了下来,用自己这顶乌纱同这颗白头,换袁崇焕一个平安无事。
可是他却不能那么做。大明朝没了一个游击还有百个千个,倘若没了一个韩爌,朝廷之中就更加是周温之流的天下了。那等专会调唆陛下的小人一旦当了政,死的又何止一两个袁崇焕?